偷偷摸摸建立政權的南越國,還在等著他收復呢。
軍心,再一次動搖。
劉邦咬牙,事不宜遲“迎戰!”
劉邦一聲令下,命所有兵士正面出擊廝殺。
只是,出人預料,但又情理之中的,呂雉代呂家降了。
呂雉攜呂氏老小,以及麾下忠心耿耿的兵士,出城獻降,甚至還在城中宣揚沛公要逃。
明面上要兵士決一死戰,他自己卻要趁機暗中逃跑。
劉邦:!?(_;?
這是非要讓他死?
傳言愈演愈烈,陳平也無可奈何。
怪不得,他當初覺得死戰對決定甚是反常。
陳平苦笑一聲,這算不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自私,乃是本性,他理解,但這一刻卻無法認同。
那不是幾十幾百幾千人,而是十數萬啊。
他是不是錯了?
早早的拔高了沛公的野心,卻沒有能力壯大沛公的勢力。
韓信,蕭何,張良,先後離沛公而去。
沛公空有仁義之名,空有天大的野心,卻沒有與野心相匹配的實力。
陳平看著軍營中一張張或年輕,或滄桑,或惶恐的面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派人掛起降旗,騎馬持劍攔住了倉皇出逃的沛公。
“沛公,陳平有愧,亦有悔。”
“陳平願隨沛公同歸同去。”
“主公,莫要墮了您數年的威名,也莫要讓麾下跟隨您的忠誠志士悔不當初。”
“主公,還請您做一次英豪,擔起自己的責任。”
劉邦心中唏噓,手中的行囊墜地,緩緩閉上眼睛,嘆息一聲,又無奈睜開。
做一次英豪嗎?
他這一生還有可能與英豪二字沾邊嗎?
陳平似是知曉了劉邦的想法,迫切道“沛公在天下人心中美名仍在。”
“您也曾是反暴秦入咸陽的仁義之師啊。”
劉邦看著陳平手裡的長劍。
他若不允,那柄長劍頃刻間就會出現在他的脖子上。
劉邦長長的嘆了口氣,他著實有些無法理解這種英雄氣短。
他信奉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只要他活著,就萬事皆有可能。
可偏偏他最倚重的謀士,與他同床共枕的妻子,都在勸他君子就義。
他從來都沒有想當過君子,也從未想過做救世的英雄。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
只可惜,船到橋頭並沒有自然直,而他也沒有別的選擇。
從陳平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刻起,他就走不了了。
“好。”
“我隨你回去。”
“陳平,下輩子還是莫要輕易預言了。”劉邦苦笑一聲“預言害人啊。”
想當初,他起義,只是想活下去。
後來,是想好好活下去。
這是他的初衷,可現在呢?
他想大權在握。
一步一步,走到了今日,走到了窮途末路,連活下去都成了一種奢求。
聲勢浩蕩的叛亂,隨著沛公的投降,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