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胡氏知曉自己後半輩子的依靠親身涉險,整個人都懵了。
是這皇宮的錦衣玉食燙嘴?還是僕從成群礙眼?
寒冬臘月,親到前線,還是這種情勢極度危急的戰事,真的不是被強迫了嗎?
胡皇后著實有些理解不透自家那個自小別彆扭扭陰陽怪氣,總是不願多說話的兒子腦子裡在想什麼。
不,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胡皇后瞬間陰謀論,篤定要麼有人刻意煽動緯兒,要麼就是陛下想除去緯兒,讓東宮易儲。
那為何要易儲?
細思極恐!
一時間,胡皇后汗毛豎立,不寒而慄,深深覺得她的後位即將不保。
對於毫無綱常倫理的北齊皇室來說,三言兩語換個皇后最是正常不過。
再剛直的文武百官,也拗不過愛發瘋的帝王。
尤其是一發瘋,就殺人的這種。
想到這裡,胡皇后瞬間坐不住了,換下華服,脫去珠釵,一身素服,滿臉蒼白,如喪考妣般朝著太武殿走去。
她也想不管不顧的大鬧一通,為自己的兒子討一個公道,但她不敢。
除了緯兒,她還有其他子嗣。
退一萬步講,只要她還是皇后,是未來的太后,緯兒就算被廢,她也能保其衣食無憂。
太武殿
醉酒的高湛正與殿中的美人兒嬉戲逗趣兒,脫衣喂酒,追逐打鬧,花樣層出不窮。
美人兒薄紗遮面,衣衫半褪,琵琶隨意扔在一旁,嬌笑連連,靡爛快活。
胡皇后入殿後,看到的就是這樣戳人肺管子的畫面。
她從不介意高湛縱情聲色,但在知曉緯兒身入險境赴洛陽,高湛卻這般活色生香,她心中竟忍不住升起了怨懟。
她和高湛之間無夫妻之情,那高湛便對她的緯兒無父子之情嗎?
“陛下。”
胡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沉聲道。
高湛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隨手將身旁的美人兒拉入懷中把玩著,狀似無意“今日什麼風竟然將寡人的皇后吹來了。”
“如果寡人記的沒錯的話,自寡人登基,三年有餘,皇后踏入太武殿屈指可數。”
胡皇后抿抿嘴,望著在高湛懷中似柔若無骨的琵琶女,眼神複雜,她可以脫去華服珠釵前來太武殿,彷彿就是在自取其辱。
琵琶女髮髻上的金簪,觀其形制,便知是御賜之物,前朝遺留,價值不菲。
高湛懷抱琵琶女坐於高臺,而她卻素衣散發,膽戰心驚的想求一個答案。
“退下。”
胡皇后鳳眸一瞪,冷然開口。
她雖恐懼她的皇后之位不保,也憂心緯兒的處境,但她絕不會在一堆舞女歌姬面前露怯,可憐討好。
她出自安定胡氏,顯赫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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