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點收斂的跡象。
……奚玉棠懶得看他這幅模樣,乾脆躺好閉眼,準備睡覺。
可沒想,還沒等她入睡,便聽到身邊人幽幽道,“棠棠……”
奚玉棠簡直要掀桌了!
還讓不讓人睡覺!煩不煩!!
“又幹什麼!”她咬牙切齒。
越清風翻過身面對她,一臉無辜,“沒被子蓋。”
……半夜爬床還不帶鋪蓋你怎麼這麼不敬業啊你啊!
奚玉棠怒視眼前人。
越清風自知理虧,不敢說話。
他就是按捺不住想過來見見她嘛,醒來以後都沒能說上一句話,出京的一路上奚玉棠也不理人,就連他主動示好安排這暖玉房,對方眉頭也沒皺過一下,簡直要把他逼瘋了好嗎?
他左思右想,怎麼都睡不著,就想著見見她,跟她說說話,分床睡這個念頭不過是個奢望,一開始他就做了被趕出門的打算,當然不會自帶鋪蓋了!可誰知他家棠棠如此心善,竟然真允許他分了一半的床!
這下,沒帶被子的越少主悔得腸子都青了。
“雖是暖玉床,但若是不蓋被子,我第二日還是會著涼的……”他請求般地悄悄扯了扯奚玉棠的被角。
……你還撒嬌!你個大男人還跟我撒嬌!
奚玉棠氣得牙床都疼!
對著這麼一個不要臉貨,偏偏自己還佔了人家別院的最大便宜,奚玉棠一肚子氣發不出,還打不過,只能強迫自己閉上眼深呼吸,好一會才冷著臉,看都不看地將偌大一床被子往旁邊沒好氣地扯了扯。
越少主簡直要樂瘋了,二話不說扯過被子鑽了進去。柔軟的被裡還殘留著奚玉棠的體溫,以及她沐浴後的淡淡清香,幾乎是在蓋上被子的一剎那,暖意便充斥了他四肢百骸,舒服得令人險些喟嘆。
雖然同床共眠不是一次兩次,但同蓋一床被子卻還是第一次,越清風激動得心跳如擂鼓,規規矩矩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雙手都好似不知該如何安放,只能僵硬地放在兩邊,整個人跟挺屍一般無二。然而若是有人能看一看他此時的神情,便知他已經樂得找不到北,深邃如星光般的眼睛彎彎地,盛滿了幾欲溢位來的幸福感。
心上人捨不得他受凍!
心上人還願意跟他說話!
心上人太好了!
還好沒自帶鋪蓋!
奚玉棠也平躺著,接二連三被打擾,已是沒了睡意,只能瞪著大眼睛盯著頭頂的綢帳,感受著身邊多出來的一個熱源,渾身上下不自在,若非她五感如今不夠敏銳,恐怕還能聽到對方咚咚咚的心跳聲。
……其實她自己心跳也有些快,但她強迫自己忽略了。
“棠棠。”越清風的聲音溫潤好聽,如同這身下的上等暖玉,“睡不著。”
“關我屁事。”奚玉棠冷硬地開口。
“我們說說話吧。”
“不說。”
“依你看裴無星的功夫出自哪家?”
“……”
為什麼這個人總能挑起讓自己說話的興致!
奚玉棠暗自磨牙,良久才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我不太瞭解紫薇樓的內功心法,不是說卓正陽是你們大師兄麼?既然是他創立的門派,想來派內的武功是他結合寒崖老人一脈自創的。單從裴無星來看,我看不出跟你的功夫有相似之處。”
越清風得逞地無聲一笑,淡淡道,“師父他老人家所學龐雜,我不過只得其一分而已。”
只得一分,已是大家。
真羨慕。
奚玉棠默默感慨,想了想道,“裴無星走的是剛硬的路子,雖然使劍,但總覺劍不是他最擅長的武器。如果我是他,我大約會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