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大牢,當先那人正是衛將軍夏侯尚。
一見夏侯尚親來,大牢之內立刻沸騰了起來,眾大臣們一個個擠在牢棚邊,憤怒的斥問著夏侯尚逮捕他們的原因,叫嚷著令其立刻釋放他們,否則就向陛下上表告他的狀。
“夏侯將軍,此時正值外敵當前,你不抗敵人,卻這般對待自家入,我等實不知夏侯將軍你是何用心?”陳群用他高八度的大嗓門壓過了所有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夏侯尚扶劍走了過去,冷冷盯著牢棚那一側的陳群,目光之中漸漸流露出鄙夷與憤恨。
那冰冷的眼光,卻彷彿含著滾滾的熱浪,灼燒著陳群,使其不敢正視。
片刻之後,夏侯尚緩緩的從懷中取出了那封密信,在陳群面前一揚,冷哼道:“陳群,事到如今,你還敢裝腔作勢,你的臉皮還真夠厚的,這封信你不會不認識吧。
看到那封信的一瞬間,陳群心頭就像是被狠狠的戳了一刀,現在的他,就像是被剝光了衣服一樣,一時間感到無地自容。
身後的司馬懿悄悄的用手指捅了一下陳群的菊花,這一捅讓陳群從慚愧中清醒過來,頃刻間,他的臉上再度被自信與淡定所佔據。
“夏侯尚軍,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抵賴不承認,夏侯尚鄙意更濃,遂將那信取出用力一抖展開在他的面前,冷笑道:“你可別跟我說,你自己的字,自己都不認識嗎?“陳群裝模作樣的將眼前之信看了一會,不以為然道:“原來如此呀。夏侯將軍,你中了漢軍的離間之計啦,這封信的筆跡,明顯是別人模仿我寫的。”
“你休要再狡辯,這封信我已找人查驗過,分明就是你的筆跡。”
陳群呵呵一笑:“世上擅長臨摹他人筆跡的高手多得是,此人的手法只是極高明而已,若非是我本人,尋常之輩又豈能看得出來。”
文人畢竟是文人,只要舌頭尚在,死得也能說成活的。陳群三言兩語就給自己找了一段看似牽強,但卻又不無可能的辯護詞。
夏侯尚的政治能力顯然遠遜於其軍事才華,給陳群這麼一忽悠,他立時便有點無言以應,腦子裡一琢磨,似乎人家說得也有點道理。
’莫非我真的中了漢軍的奸計,抓錯了人不成?7夏侯尚在心中自問,臉上已經開始流露出猶豫的神色,旁邊的許儀一見此狀心裡邊就有點急了。
要知道牢裡的這些大臣,大多數都是他許儀親手抓的,抓捕的過程中,自己更曾對他們多有無禮。如果是抓錯了人,那自己豈非是得罪了滿朝的大臣,將來在官場中哪裡還會有立足之地。
想到此節,許儀的心裡就一陣的發毛,於是,他眼珠子一轉,趕緊湊近夏侯尚,附耳低言道:“將軍,這幫文臣向來善於舌辯,當此危急關頭,稍有不慎就會釀威大錯,正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呀。”
給許儀這般一“忽悠”,夏侯尚猶豫的心又有所迴轉,他眉色一凝,朗聲道:“我手中畢竟有此鐵證,豈能憑你三言兩語就信了。如今外敵當前,就只有先委屈你們了,如果你們真的是無辜的,待擊退敵人之後再向陛下申冤去吧。”
說罷,夏侯尚拂袖而去。
“將軍,將軍j”陳群趴在棚邊大喊大叫,但卻依然留不住夏侯尚。
片刻之後,只在砰的一聲,天牢的大鐵門被緊緊關上,大牢之內一時又如死寂一般的沉默,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嘆息聲。
司馬懿看了一眼無奈的陳群,冷冷道:
“長文,事情到了這般地步,看來我們只有搶先動手了。”
陳群神色一怔,很快,眼眸之中就流露出肅殺之氣,沉默良久之後,他狠狠的點了點頭。
上庸,蜀王府。
劉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