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血壓又不是不知道……”地上的少年委屈地說著,看起來很可憐。
其實這個少年從外觀看來就要高壯很多,健康的麥色面板,長手長腳,肌肉緊實,相貌雖然還沒完全脫了稚氣,但已經有點男味了——那健碩的胸膛,至少比“小文”大上一圈吧。
“不是低血壓,只是賴床。還有,請叫鄒文。”瘦些的少年——鄒文從茶几上拾起遙控器關掉冷氣,並沒有施捨趴地上不肯動的趙侯多餘的注意力。
然而鄒文這個舉動後,趙侯霎時就跟火燒了屁股似的跳起來,哇哇叫道:“小文!又關冷氣!很熱的啊!”
鄒文瞥了他一眼:“去洗澡,換衣服,今天要去買參考書,過五分鐘出來就不等。”
趙侯愣了一秒,下一瞬就飛也似的竄進了浴室。
這兩個一個叫鄒文,一個叫趙侯,鄒文從小單親家庭長大,生活還算富裕,唯一的母親他十五歲時候去世,給他留下了足夠他生活到成年的遺產和一套市中心地段不錯的房子,沒有任何其他親戚。趙侯是有錢家的兒子,父母是家族聯姻,有錢無情,但都很疼愛趙侯,幾乎有求必應。趙侯小時候見到鄒文後黏上他,就纏上父母鄒文家上頭買了一個套房,歸他個名下,小時候有保姆照料生活,等十幾歲之後就獨自生活,父母各有別墅。
這幢大樓有幾十層之高,雖然是處流喧鬧的地方,但每一層樓的居民彼此都很陌生,鄒文個性冷淡,不太懂得怎樣主動跟交往,除了被趙侯纏著多年一起竹馬竹馬長大以外,沒有任何朋友。
鄒文還記得當年被搶了嘴裡的棒棒糖,可一轉眼第二天就現那個罪魁禍站自家門口“無齒”地燦爛笑,然後,就再也甩不開了……直到現,已經習慣了跟這傢伙形影不離。
——可雖然習慣,很多時候還是無法容忍。
就比如說現,鄒文看著那個只腰間圍了個浴巾渾身滴水大喇喇走出來的暴露狂,有些無力地把一件短袖砸到他的臉上。
趙侯笑嘻嘻接住套上,再一轉身甩掉身上的浴巾,鄒文抽動眼角的注視下三兩把再穿上短褲,而後飛撲——
毫無意外地,鄒文再度被壓倒了,兩個再度床上滾成一團。
趙侯一邊把鄒文和被子裹一起,一邊快地解他的扣子扒他的衣服,口中還笑道:“今天這麼熱,小文還穿長袖長褲的,快點換了吧換了吧!”
最後還是被趙侯得逞,鄒文被趙侯的粗手粗腳弄得眼角都紅了,可這傢伙皮厚,他怎麼瞪他都瞪不穿的,沒辦法,只好從後面又踹了他一腳,轉身往房間走去。
趙侯還後面嚷嚷:“都是男怕什麼啊,就這裡換嘛!”
鄒文冷笑:“有暴露癖,但是沒有。”他看一眼那麼大的落地窗——如果剛才那傢伙裸奔的時候有正好對面樓上,那可真是一覽無餘。
剛說完,他就快步進了裡屋,至於趙侯那句“可以把窗簾拉上”之類的嘀咕,就完全被他給忽視掉了。
現正是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期間,生物鐘準時六點叫他起床,六點半準備完畢準備早餐,七點下樓喊愛賴床的起床——不然的話他會倒黴,一起吃早餐——不然的話他依然會倒黴,一起去樓下散步消食,一起去挑選參考書或者找個地方複習,回來,叫外賣吃午餐,當然,是一起吃——不然的話還是會倒黴,睡午覺——這個也別想擺脫那傢伙,下午複習和幫這傢伙補習,叫外賣,一起吃晚飯,一起出去散步,回去自己的房子——終於可以暫時享受個空間了,溫習,睡覺。
每一天每一天,鄒文都這樣規律地度過,基本沒有意外。
對於鄒文而言,他寧願每天都花上一定的時間浪費趙侯身上,也不願意半夜裡被鬼哭狼嚎地打了手機打座機、打了座機按門鈴,只為了一整天都沒有見到自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