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著點頭贊同，接過娃娃遞來的面紙，氣恨他的謊話連篇，卻又想起他溫柔的笑，在她發現事實時，他眼裡的罪惡感，以及俊臉上深深的自責。

好幾次，她都告訴自己，那明明就是演技。但是，再精密的騙局，難道就沒有破綻？能夠騙倒她，他就算不得意，最多也就是同情，何必要自責，露出那副想要把心挖出來給她看的神情？

她曾經說過，會相信他。

那是她與生倶來的直覺，而這項天賦向來準確。演得再怎麼真，也只是假裝，真的就能欺瞞過她的直覺？

一旁，娃娃還在說著。

&ldo;他的確愛錢，愛到超級惹人厭。&rdo;娃娃坦承，隨即一本正經，認真的宣佈：&ldo;但是，保護你安全無虞的這件案子，他沒有收下尾款，甚至連訂金都退還了，自己掏錢補了公司的帳。&rdo;

&ldo;不可能。&rdo;她淚眼婆娑，真的不信。

她知道孝國有多麼貪心，他隱藏得很好，但還是在某些時候洩漏本性，甚至連虛無的罰金也要賺，說什麼做一次就賺一次……

為了取信於婉麗，娃娃舉起手來，以童子軍禮發誓。&ldo;真的，我查過帳目，可以列印出來給你看。&rdo;

她能看出他的貪婪、愛佔便宣，是否也因為太傷心，也把看入眼的事實，一併都當成他對她說的謊、演的戲？

&ldo;在新加坡時，我看到你收在衣櫃裡，那些沒有再穿過的衣裳還有配件。&rdo;

之前，娃娃沒說，是知道她聽不進去，現在卻是不得不說。&ldo;大衛是國際級的設計師，每一件衣服都貴到高不可攀，但是買給你的那些衣裳跟配件，二哥沒有報公費，帳目上根本看不到這項支出，這對我們全家來說，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rdo;

說著說著，娃娃的表情哀怨，聲音也透出無奈。

&ldo;當然，我來找你，有部分原因也是希望，你能拯救我們全家。&rdo;她難得也快哭出來了。&ldo;我們被聯合抵制，甚至連衛生紙都買不到，更別說食物了。&rdo;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她在新加坡時，跟小媽用電腦視訊聯絡時，抱怨起二哥的豬頭行徑，卻被鬼靈精的女兒在旁聽見，去學校時提及，八卦就如超強的流行性感冒似的傳播開來。

唉，在小鎮上要藏住秘密，果然是不可能的事！

婉麗是知道群情激憤，但是沒有想到，會嚴重到這種狀況。就算孝國真的千錯萬錯，但是也不能牽連到楊家人。她再傷心也不願意遷怒，事到如今，就連對他的憤恨，甚至都有些動搖。

&ldo;我會請大家冷靜下來。&rdo;她輕聲說道，右手習慣性的緊握。

&ldo;謝謝你！&rdo;娃娃幾乎是感激涕零，緊緊握著她的雙手。&ldo;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你跟二哥之間的事。一開始他是心懷不軌，但是，之後的所作所為並不是為了工作，而是真正在乎你。&rdo;

有可能嗎？

婉麗遲疑著，真正撇開傷心，開始去反覆思索，兩人之間相處時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在腦中浮現。

他可以放任她維持原本模樣，因樣貌而自卑一輩子，在工作結束後就瀟灑走人。但是，他卻帶她去見大衛跟露兒，為她添購衣裳，鼓勵她改頭換面，讓她得到自信，知曉自己原來是美麗的。

這又不會増加他的收入，大可不必花費這些心思。

而且，添購的費用，還是由他支出。他是為了錢才接近她，為什麼要做損及利益的事？連親生妹妹都說他一毛不拔，這次卻連費用都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