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說什麼?”
是啊,說什麼,他和朱桐有什麼說的?說他們之前打過幾次架,說他有多討厭朱桐?她的心裡仍停留在他之前對朱桐的惡劣印象中。
“說……我們過去的事。”他緩緩地對上她的眼,笑容收斂。
鍾情細細地咀嚼著他這句話,我們,是指他與他,還是指他們三人?過去的事,是指年少不更事,還是指已經成為過去的事?她的腦中糾結著無數問題,陷入沉默。
孟想看著她發呆的樣子,繼續安靜地開著車。搖晃的車,搖晃的心,他們在沉默中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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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想的確很熟悉這條路,很快,他們到達了墓園。
他捧著早準備好的一大束花,領著她上山。一路上,提醒她小心慢行,鍾情跟在他身後,心慢慢定下來。不管他來和朱桐說什麼,從他照顧朱桐父母來看,他是在做一件對的事。
兩人來到了朱桐的墓碑前,孟想將花放在碑前,兩人一起深深地鞠了三個躬。
直起身,孟想走上前,掏出紙巾輕輕地拭著碑上的塵土,小心地將朱桐的像擦亮。鍾情站在那兒,怔怔地望著他輕柔地動作,如此熟悉如此輕緩,像對一個故去的摯友一般。鍾情心裡微微發熱,他盯著那寬厚的背,卻能想像到他臉上的表情,一定是無比溫和。孟想一直做了許多她該做的事。
孟想做完這一切,直起身站回到她身邊,輕聲說,“朱桐,我和鍾情來看你了。”鍾情望著朱桐的像,心裡被這平和的聲音勾得酸酸直想落淚。孟想望向鍾情,“你有話要對他說吧。”說完,緩緩走向不遠處。
鍾情望著他離開,久久,久久,才轉過眼望向朱桐。
“朱桐,他也常來看你對不對?原來,是他一直來陪你。”鍾情輕聲地說,告訴朱桐自己的近況,告訴了朱爸的身體好了,不用擔心,她和孟想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的。說著說著,她不自不覺地提到孟想是如何照顧朱爸朱媽,朱爸朱媽也一直稱讚她,她真沒想到孟想曾做了那麼多?
“其實你早知道對不對?他常來看你,一定也常告訴你朱爸朱媽的情況。我真吃驚,孟想變得我都快不敢認了,你是不是也很驚訝。如果,他以前就能這樣,那該多好?”也許孟想就是擔心朱桐太想念爸媽了,所以常來看他。
鍾情看著孟想站在不遠處,低著頭默默地抽著煙。她喚了他一聲,他慢慢向她過來。“說完了?”
“嗯,輪到你了。”鍾情目光瀲瀲,望著他。
“我想說的,你應該說了。”孟想眼神射向石碑,他也是來告訴朱桐,朱爸的病好了。
鍾情望著他,淡淡地笑了。鍾情從包裡掏出一紙報紙,鋪在旁邊的臺子上,然後拍拍身旁邊,“坐一下吧。”她每次來,都會陪朱桐很久,捨不得這麼快離開。
孟想將手中的煙熄滅,然後坐到她身邊,輕緩地說,“這裡很安靜。”
鍾情望著他的側臉,突然發現他的鼻樑很挺很直,聽老人說這樣的人很正直,“朱桐喜歡安靜,以前看書裡他就總是靜靜的。”莫名地,她突然很想這麼說。孟想靜靜地聽她回憶朱桐,朱桐在她心裡永遠都有一個特殊的位置,年少時的他以為自己才是佔據她整個心房的那個人。
鍾情收住回憶,望著山下的小道,突然覺得那彎彎曲曲的小道像人生,也許在拐彎處你得回頭才能看到自己曾走過的路。她轉臉望向孟想,“孟想,說說你吧。這十年你過得好嗎?”
孟想一怔,眼波顫動,怔了一會,才緩緩開口,“很平常,大學畢業後就進了我爸的公司,從業務做起,一直做到現在。”
“除了工作呢?”他的話也太簡單了,難道這一句就概括了他這十年,還是說有些事不願再提?
他輕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