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肌膚泛紅,差點搓掉一層皮。
洗淨全身後,她抽下垂掛在牆上的鬆軟浴巾,擦拭殘餘水珠。
抹去鏡子上的水霧,她盯著鏡裡被散亂濕發烘托的臉,看著圓圓大眼上兩道濃眉,怎麼看就是不順眼,於是東翻西找一會兒,終於找到修眉刀,想修出好看的眉形。
說到用花剪修整蘭花,她是頂尖高手。
但是,俗話說術業有專攻,同樣一雙手,捏著修眉刀,就變得笨拙不已,加上求好心切,鋒利的刀刃刮過肌膚,一時力道沒拿捏好,痛得她縮起雙肩。
&ldo;啊!&rdo;
她低叫一聲,猛貼上鏡面,懊惱的發現,左眉下被劃出一道淺淺傷口,艷紅色的鮮血滲了出來。
這下好了!
修眉不成,反倒多了這道傷口,看起來更礙眼。她抽出面紙,壓在傷口上頭,嘴裡喃喃自語著:&ldo;拜託,快點止血!快點止血!&rdo;
放棄修眉,她衝出浴室,一手按著傷口,一邊沖向衣櫃,翻找今天要穿的衣服。她大多在網路上選購衣物,而且全以舒適與否來考量,所以眼下可以做的選擇並不多。
格子襯衫跟牛仔褲?
不行,太男性化了!
寬鬆棉質t恤跟兩側附有大口袋的工作褲?
還是不行!這樣的穿著雖然舒適,卻男性化得連她都搖頭不已,外出時數不清多少次被路人錯認性別,在後頭喊她&ldo;先生&rdo;!
疏於精研打扮之學的婉麗,坐在凌亂衣堆中怨嘆,不但書到用時方恨少,連衣要穿時也恨少,深深體會到,女人的衣裳永遠少一件的苦處。
驀地,手機的來電鈴聲響起。
她嚇得蹦跳起來,匆忙拿起手機。她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按下通話鍵,光滑的臉側貼著手機螢幕。
&ldo;早安。&rdo;她努力剋制著,不讓聲音洩漏出慌亂。
&ldo;早安,我是楊孝國。&rdo;醇厚的低沉嗓音響起,不同於她的忐忑,是那麼從容悠閒,卻又不失禮貌。&ldo;我已經到門口了。&rdo;
&ldo;呃,我……我……&rdo;她低下頭,慢半拍的發現,身上什麼都沒穿,不知已經光裸著多久。&ldo;對不起,請等我一下。&rdo;
&ldo;慢慢來,不要心急,不論多久我都願意等你。&rdo;他的口氣好整以暇,明明是尋常用詞,但是聽進她耳裡,卻又有難言的親暱。
心神蕩漾的她,不敢讓意中人等太久,用火燒屁股的速度穿妥衣裳,再從書桌上抓起發圈,一邊把烏黑髮絲綁成最簡易的馬尾,一邊咚咚咚的衝出房間,奔下樓穿過空蕩蕩的客廳,直往大門外跑去。
以花卉為業的向家,主宅外有棵屹立不搖,樹幹直徑逼近一公尺,樹齡高達一百五十年的雲龍黑松,陽光被青綠松葉篩碎,彷佛點點金光,灑落在楊孝國身上。
他穿著貼身的黑色襯衫,長袖反折到手肘處:下身西裝褲中線燙得筆直挺括,散發時尚貴氣。高大的身矩倚靠在吉普車旁,薄唇微微揚起,正低著頭跟身旁戴著糙帽的嬌小女子談話。
起初,婉麗站在門口,雙手十指絞了又絞,找不到插話的時機,只好尷尬的站在原處。
銳利如鷹隼的黑眸,很快察覺她的存在,黑眸陡然一亮。
&ldo;婉麗。&rdo;孝國露出笑容,欣喜的情緒自然流露,沒有半分隱藏。&ldo;你來得好快。&rdo;
戴著糙帽的女子轉身,嬌柔如花的臉上,也有著滿滿的笑。
&ldo;啊,婉麗來了!&rdo;欣欣說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