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良人雖靜,也有說話表現,看上去還算自然,只是被她誇張了三分。
“臣妾想,懷疑總歸只是懷疑,不能憑人的性子就斷定她對臣妾起了壞心思。但心裡又擔心,便想試探她一回。”
皇帝腦子裡莫名出現了一個畫面,小貓兒想玩絨絨球,又防備著它裡面藏了不好的東西,就偷偷地伸爪子去戳了一下,然後警惕地看著它,見半天沒反應,又小心地撓了撓,兩次三番後,就開心的玩兒了起來。
雲露這會兒倒是看見了他嘴角古怪的笑容,覺得有些不解,但很快就拋到了腦後,繼續說:“那回她看見皇上喝剩下的苦丁茶,便想探詢皇上的口味,臣妾故意誤導她,讓她以為皇上喜歡喝苦茶。沒過兩天就傳出錦昭容在用膳時惹怒皇上的事,臣妾不知道具體情況,卻覺得與臣妾的舉動有關係。再一探,發現姜良人和謝嬪有所來往,而那日,謝嬪曾去過月華宮。”
她嘻嘻笑了一下,手卻可憐巴巴地反攏住他的,唯恐他生氣。
畢竟關於皇上的喜好,真的假的最好都不要隨意透露。即便是普通人,也不喜歡自己被人摸透了心思,更何況是上位者。
不過延熙帝倒沒像她想象的那樣生氣,見她撒嬌不過挑了挑眉梢,覷著她,像是再說:過後再算。
雲露便放心了。
其實人不喜歡被看透,都是擔心自己不好的一面被透露出來,或者害怕被人抓住弱點。然而延熙帝此人雖然行事無賴,不拘一格,骨子裡卻有一種皇家特有的驕傲自信,內患一除,他對後宮的把持遊刃有餘,就不再擔那些無所謂的心。
因為怕被看穿就把自己裹在繭中乃弱者所為。
他深信縱使別人猜到了他的心思意圖,也妄想逃過他的掌控。
雲露再厲害也猜不到皇帝是那樣的心思,只是因為接下去的話,她表情變得有些凝重,頓了頓才道:“沒過多久,就傳出了姜良人得風寒症的訊息,起初臣妾覺得過於湊巧,但見她沒過幾日就好了,就不曾妄下定論。”
皇帝對後宮的手段知之甚詳,這一串事情連起來,很快就想到是蘇嫋嫋用姜良人打探妙妙這邊的資訊,緊跟著得到了錯誤的資訊,從而遷怒姜良人,動了手腳。但很快她又起了別的心思要用到姜良人,或者單純的覺得這樣丟掉這顆棋子有些浪費,所以沒有除掉她。
然後就是利用姜良人來除掉妙妙……
如果沒有妙妙那一番試探確定了姜良人是她的人,那依自己的思路,恐怕還沒那麼容易猜到她在故佈疑陣。
“大福子,你再去查,姜良人的風寒症與錦昭容有無關係。”皇帝找準了一個切入點,便斷然吩咐道。
“是!”
福祿領命退下。
那邊兒閒雜人等退了出去,這邊兒雲露猶自不放心,還要拉住他巴望著眼兒,軟軟地來一句:“我清楚你知道我和錦昭容一向不對付,但是這件事,你不能懷疑我是刻意在背後告小黑狀。”——
☆、67、真相
皇帝本是在凝神想事;忽聽她這麼神來一句;一下子就笑起來。
“得了便宜還賣乖。”他斂了幾分笑;覷她道;“壞話都說盡了;還說不是告小黑狀?”
雲露把一個烏棗堵進他嘴裡,輕軟軟地哼了一聲,頗有些中氣不足。“早知道臣妾不說這些,任他們去查,看會查到什麼時候。”
皇帝與她口味不同;更喜蜜餞;不過偶爾陪著吃一顆也無妨;更何況是她香噴噴、軟綿綿地小手餵過來的。此時細看,她這副素白中衣;外罩鵝黃外衫的病中模樣,猶有一番楚楚之態。
平日裡伸出小尖爪的貓兒驀然被磨平了爪子,那傲嬌張揚的小性子不變,合在一處尤其可憐可愛。
皇帝心裡一動,就在她遞到嘴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