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經后妃說來,必要理解成嫉妒。
因嫉妒毀了旁人之物,於女子而言可是項大罪名。
雲露不敢背這罪名,她也知道事情一起,憐妃揪住這機會恐怕不會善了。再看那邊,皇帝早已走遠,想必懶怠管這邊的爭執。
若是以往還好說,但眼下自己因玉妃一事,或許已經失了聖心……
“都是臣妾的不是。”她沒有再辯解,直接認了錯。
旁邊的韋霞帔猜度憐妃的心思,走出一步,不依不饒地尖刻道:“雲美人舉止不當,何以堪得美人之位。”
雲露仍不辯解,不過低眸一笑:“韋霞帔是要代皇后行事,廢了我的美人位嗎?”
韋霞帔一噎,悄悄縮了回去。
前不久錦昭容才因過問國母行事被皇上罰了一通,她可不敢觸這黴頭。討好憐妃娘娘可不是這麼個討好法。
“雲美人可還記得《童子禮》行走一篇?”憐妃不緊不慢地搖著扇子,問她。
這就為難雲露了,即便她接收了原主的記憶,到底不是自己學過的東西,想要翻出來也需要一點時間。更何況是幼年所學?
憐妃見她猶豫,輕然一笑,雖不見鄙棄之色,但那意思已經傳遞了出來。
“白芍,給雲美人說說。”
“是。”白芍當即背誦道,“凡走,兩手籠於袖內,緩步徐行。舉足不可太闊,毋得左右搖擺,致動衣裾。目須常顧其足,恐有差誤。登高,必用雙手提衣,以防傾跌。其掉臂跳足,最為輕浮,常宜收斂。”
餘音消散之際,憐妃開口:“雲美人出身低微,卻不該連《童子禮》都不曾學好。如今犯了錯,降位就不必了,只將它再抄百遍,也是為了你行止規範,往後不再丟臉。你放心,這點權利,本宮還是有的。”
最後一句,儼然是在堵雲露前面對韋霞帔說得話。
她翩翩然一副施恩地模樣,等雲露應了聲,方留下舒然一笑,轉身離去。
旁邊韋霞帔直嘆憐妃娘娘果然了得,若是抄《女訓》《女戒》或者《宮規》都沒什麼,偏偏是孩童才學得《童子禮》,這可是明擺著地折辱。
她假惺惺地勸了幾句,讓雲露不要惱怒,憐妃娘娘是為了她好等等。一旁衛霞帔只扯住了她,讓她不要再說,自己卻笑勸:“到底不必降位,娘娘還是仁慈的。”
雲露點了點頭,眸色轉深,只微微一笑:“娘娘自然好。”
韋霞帔見刺她不著,沒了意思,拉著衛霞帔走了。
她原是不忿雲露出身門戶比自己低,卻能踩在自己等人頭上,被皇上溫柔以待。眼下踩她不止出了口氣,還能在憐妃娘娘那裡討個好,何樂而不為?
“主子……”良辰隨雲露回到雲岫閣的時候已是手腳冰涼,脫口便是哭腔,進了裡屋,對著面無表情的主子腳下就是一軟,眼神迷茫。
什麼《童子禮》,什麼處罰,什麼霞帔地奚落,都統統比不上玉妃一說帶給她的恐懼那樣大。
畢竟她曾經見過那樣的畫面,且知道有關皇上的那則傳言……
她雖然一直清楚自家主子的面板好,甚至比那些娘娘們都要好,但其餘后妃注重保養,差別也沒大到一眼就瞧出來。若沒有靠近接觸過,難以分辨得清。
誰想竟是讓憐妃娘娘知道了,還在皇上面前將二人聯絡到了一起。有那麼一瞬間,她竟想起了四個字。
窮途末路。
“雲岫閣有憐妃的人。”雲露低而清軟的聲音響起,裡頭蘊含的鎮定和思忖,讓快要抹淚的良辰微微一愕,止了聲。
憐妃的處罰只是想明面上折辱她,引后妃嘲笑,反讓她鬆口氣。
面子之爭而已,如今她勢弱,沒資本爭這口氣,就沒必要掛心。其實級別也是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