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讓其他人都離得遠一點,你也不用跟著,去忙你的事情,我進去看看!”裡面的雖然是階下之囚,但畢竟身份不一般,老羅也不想兩個人的談話被別人聽到,那怕是自己的手下戰士。
“遵令,將主!”
……
關押李德明的是一處單獨圍起來的環形柵欄,柵欄是用手臂粗細的原木製作,圍成了大約二三十米的圓圈,裡面有四個戰士全副武裝的守衛著,柵欄中間是一頂人字形支撐的帳篷,不同於這時代通用的圓帳篷,這種帳篷與後世的軍用帳篷很像,除了布幔和主支撐結構,沒有任何可以拆散的竹竿式的撐架,柵欄圈內的地面上甚至沒有一顆超過手指頭大的石子。
在這樣的佈置之下,被關在裡面的人,逃跑不可能,自殺更不可能。
李德明很鬱悶,極度鬱悶。彷彿前一刻他還是千軍萬馬的統帥,只是稍稍得意一下,眨眼之間就變成了階下之囚。這種巨大的落差不是那麼好消受的,他想過逃跑,但是不可能,不說周圍的高大木柵欄難以逾越,每個時辰換班一次的看守戰士就不是好應對的,而且他身上手無寸鐵,赤手空拳對付四個全副武裝的壯漢?他還沒那份本事。
剛被抓進來的那天,他想過自戕,可是他辦不到,不說時刻有四個壯漢一動不動盯著自己,連找一根把自己勒死的繩子都沒有。
沒人毆打,沒人問詢,他覺得自己彷彿被遺忘了,周圍的人更仿若是啞巴,甚至沒人說話。
被關進來的第一天他想把自己餓死,但是第二天他就忍耐不住了,因為該死的看守拿進來的食物香味就像魔鬼的手在抓弄他的腸胃,從未有過忍飢挨餓經歷的他根本無法承受。
吃下食物的那一刻,李德明想到了大薩滿還有那些光頭和尚講過的話——自殺的人不會被任何神靈接受,只能成為孤魂野鬼。
想到孤魂野鬼的時候,他就不想死了。
信奉哪種宗教對李德明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找到了一個活下去的藉口。
即便註定活得身不由己。
……
走進柵欄,老羅看到的是一個坐在一塊髒汙的地毯上望著遠方天空發呆的男人,他披散著頭髮,臉上亂糟糟的鬍子,身上只有一件從頭套到腳的袍子,甚至沒有褲子和靴子,如果不是曾經見過一面的臉型,他怎麼都被把眼前這個頹廢的傢伙與不久前那個統帥數萬人馬的節度使聯絡起來。
“你們都出去!”老羅揮手示意周圍的四個看守士兵。
“遵令,將主!”四個充當監視器和控制器的壯漢走了出去。
取出幾個填充了羽毛的皮墊子隨手疊放在一起,老羅施施然的坐下,很有些肆無忌憚的打量著眼前這個與昔日模樣完全搭不上邊的李德明。
過了好半天,發呆的男人依舊默不作聲,事情繁多的老羅卻沒耐心耗下去了,開口說道“現在,羅某該叫閣下西平王、李節度還是李將軍?”
“落魄之人談什麼王?你們漢人講成王敗寇,某眼下應該是寇吧?”李德明口氣還算從容,只是嗓音很沙啞,他畢竟曾經執掌一方,雖然不想死,卻也不願丟了男人的氣概。
老羅感到有些好笑,按照草原人的習俗,為了防止仇恨的蔓延,不能接受失敗的傢伙往往都會被殺死,眼前這個李德明失敗了還在硬充好漢,明顯是漢家教育的結果。當然他不會真的嘲笑李德明如何,他本人也不喜歡看到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樣子,把眼下這個不想死的李德明嘲笑死了對他並沒有什麼好處。
“那就還是稱閣下李將軍吧……”老羅也沒在意對方的麻木的表情,“半月之後,羅某將帥隊前往靈夏,不知將軍希望羅某如何對待將軍的族人?”
“羅將軍是想拿我黨項部族向趙宋邀功?”李德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