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庫努叼著草棍手臂枕在頭底下,不管不顧的躺在了草坡上,嘴裡嘟囔著。
“弓?難咯,除非到哪裡搶一把……”烏爾曼雖然只會用長矛,但對弓箭也是不無嚮往。
兩個人一時都沒了說話的興趣。
不知道過了多久,庫努躺在地上一個側滾,把耳朵貼在地表上,稍停就坐了起來,“有人來了,至少百多個騎兵……”
“應該又是哪一家……哎,好奇怪,他們來的好快,看!”烏爾曼用手指著遠方。
兩個放羊娃待的位置是河邊的一處緩坡,遠遠的就可以看到一群騎著馬的人快速讀過淺灘,排成縱隊貼了過來。
“好像……衝我們來的?”烏爾曼有些驚愕的看著遠方,接著醒過味兒來,“庫努,要不要跑?”
“跑?跑到哪裡去?能快得過人家馬匹的四條腿?”庫努一臉無所謂的說道,說完又揪了一根草棍叼在嘴裡。
確實,他們兩個根本沒有馬代步,方圓一里內,四條腿的只有山羊,難道騎著羊跑路?無奈之下,兩個人只好傻愣愣的看著百多個騎士在高大的馬匹馱負下迅速靠近,不敢逃也不敢反抗,天知道這些人是盜匪還是軍隊。
百多騎兵的速度非常快,仿若幾個呼吸之間就到了近前,他們快速的停下馬匹,然後三位成群的散開,為首的一個下馬帶著幾個騎士到了目光有些呆滯的兩個人身前,“會說漢話嗎?”
庫努擦了擦嘴角快要溢位來的口水,“會!我會!”
天啊,這些傢伙哪裡來的?每個人都穿著合體的皮甲,彎刀、長矛、弓箭、駿馬全都配備齊全,腳上還穿著不知道什麼材質的長筒靴子,即使汗王的近衛軍也不過如此吧?
“你們是誰?附近是那個部的草場?”問話的人語氣很慢,彷彿是為了兩個人更好理解。
“我是庫努,他叫烏爾曼,都是布哈拉城內商人的奴隸,這片草場是布哈拉所有人共有的……將軍,你們是從哪裡來的?”知道可能不會死,庫努的瘋狂勁兒上來了,說了一通話,居然有膽量問對方是什麼人了。
“哦哦,已經到布哈拉了……”為首的人抬頭看了看遠方,然後有些戲謔的掃視了放羊的兩個半大小子,“我姓閔,乃漢人東歸營斥候校尉。你們到底是漢人還是葛邏祿人,或者是什麼維吾爾人?”
帶隊問話的正是向北探路的閔文侯,從馬什哈德直向東北到處都是荒野,僅有的幾塊綠洲也也不過是一些小部落,對於東歸隊伍的大隊人馬完全構不成威脅,所以這個膽大的傢伙直接越過了阿姆河,跑到布哈拉這個地方來了。
之所以告訴兩個放羊小子自己是誰,完全是看在他們黑髮黑眼的熟悉感覺上,否則問話之後等著兩個半大小子的只能是死亡。
“將軍大人,我是漢人,有個漢人名字叫做田望東……”庫努,不,還是叫田望東吧,這個機靈憊賴的小子馬上跪倒在地做屈服狀,順便還拉倒了身邊的烏爾曼,“他也是漢人,名字叫許思歸……”
有些懵懂的烏爾曼,哦,許思歸雖然和田望東兩個鬥嘴,但是關鍵的時候從來都是交給很少吃虧的田望東應付,這會兒也是一臉乖巧狀伏地不語。
閔文侯有些發愣,赫拉特的戰鬥他沒能參加,但是將主老羅從那裡解救了數千漢人奴隸的事情他也聽說了,沒想到在布哈拉的外圍自己也遇到了族人,沒錯,族人,因為他自己的血統也不純正,所以對眼前的兩個放羊小子也沒什麼不認同的,恰相反,從兩個小子的身上,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過往,一時間同情心大作。
順便說一下,閔文侯帶著的這組斥候,有好多就是他從守備營中招來的兄弟,其他人也基本是原唐人營的平民,大家的情況基本都很類似。
一方認可,一方傾慕,兩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