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那些……”
“別在老子面前裝腔作勢!”鄭三七沒好氣的又罵了一句,這廿六郎身上粘上毛就是個油滑的小狐狸,他才不信這小子會害怕什麼,“所謂無風不起浪,沒聽人說,空穴來風必有其由?鄭樓……你那六伯說過,靈州人在數千裡外的博州殺了數以萬計的胡人,其中就有河西的党項人,按道理党項人該和靈州人成為生死大敵,沒錯吧?可是沒有!党項人和靈州人變成了盟友!你可知道為甚?”
大段的話聽下來,廿六郎有些傻眼,這三七叔說的話肯定假不了,城裡混混無賴爭地盤打兩架他見過,但是數萬人打生打死,真的距離他太遠了,他的那點小聰明根本派不上用場。
還好鄭三七也沒指望這年輕的侄子能說出點什麼,而是稍微停頓之後,直接說道:“具體內情不得而知,我和你六伯還有族內其他人揣摩猜測了至少一個旬日,得出結果只有一個,党項人被打服了!”
鄭三七說得磊落果斷,聽音的廿六郎卻長大了嘴巴。半響之後,年輕的巡丁才緩過神來,輕輕的嘆道:“那甚子……靈州人竟然如此兇悍?”
“當時如何,雖未親眼得見,但午後那會靈州人就在你三七叔我眼前……那氣勢……讓人不得不信哪……”鄭三七的語調同樣不是很平穩。
兩人面對面沉默了一會兒,頗有些無言。
廿六郎年紀不大,但守著這距離汴梁不遠的滎陽城宋天子腳下,見識卻也不少,初始的驚恐過去,年輕氣盛的勁頭便上來了,“三七叔也上過戰場見過血腥,不就是提著刀子砍人嘛,都是兩個肩膀一顆腦袋,靈州人又沒有三頭六臂,有何可怕?北面的契丹人不也同樣兇悍,還不是被俺們打得俯首帖耳?”
“啪!”這次鄭三七抬手不打脖頸,改打腦門了。
在廿六郎腦門上拍了一記之後,鄭三七呵斥道:“契丹人如何是你能隨口亂說的?兩個肩膀一顆腦袋!我也是兩個肩膀一顆腦袋,隨手就能收拾你這樣的混子三五個!可是知道那些靈州人麼?隨便出來一個都能打我這樣的三五個!”
“三七叔你又沒和靈州人伸過手,怎知抵敵不過?”年輕人牛勁上來,真的是無所畏懼。
“你!你這混子!”被這個倔勁上來的侄子擠兌得近乎說不出話來,他總不能跑到丁瘸子的店裡找靈州人打一架給這個侄子看,而且,真若是打起來……作為戰場上撿回性命的老行伍,他可是深知其中的險惡。可是話不說明白,他真的很擔心這個侄子腦筋一熱給鄭家惹下滔天禍事。於是,強子壓制了心中的火氣,他有些苦口婆心的正色說道:“廿六郎,三七叔可曾誆騙於你?”
見平素笑呵呵的三七叔真的冷下臉來,廿六郎也不敢胡亂言語了,連忙恭聲回答:“族中人數眾多,只有三七叔對俺最為關照!”
這混子還沒有執拗得失了心智,鄭三七抓了抓下頜的短髯,心中稍有安慰,解說道:“那靈州眾人行止非同尋常,看似粗莽威橫,實則節制有加。為叔午後那時,曾與其中領隊之人交涉,那人雖是一副胡人面孔,言語怪異,卻並不粗鄙,神態從容,絕非等閒!為叔我守著這城門已經七年有餘,卻從未見過這等人,縱使笑面相對,那雙眼神卻是冷的,明白麼?”
“眼神是冷的?三七叔此話怎講?”
“唉……”鄭三七又嘆了一口氣,“四房從霸州回來的鄭俠,沒了左腿的那個,你看過他的眼睛嗎?”
“三七叔你是說……只剩一條腿的俠伯?”廿六郎猛地打了一個冷戰,三七叔提起的人,他又怎會不知?在這滎陽城裡,四房的鄭俠可謂是鼎鼎有名,那是鄭家最為另類的一個,據說從小喜歡練武,後來入了北疆邊軍,幾年前從北方邊軍回來時就缺了一條腿子,但是威風不減,尤其那雙眼睛,看人仿若死物,族中除了有數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