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赤紅憤怒填膺的失去理智,聽著羅某人的問話,他卻不知如何作答。
羅開先並未指望張顯給出什麼答案,片刻之後便自問自答道:“智慧亦或愚蠢不過相對而言,如昌莆兄所言,羅某率眾入這汴京城懲治惡徒是為不智,在某看來,若是因為惡徒勢力雄厚便忍氣吞聲,才是真正的愚蠢,不知昌莆兄以為某之言若何?”
數日前若非有崔十八郎率人袒護,張顯的女兒便會被楊景宗侮辱,他心中豈能不惱火?耳邊聽著羅開先的陳述,他厭惡的掃了一眼不遠處還在哼哼唧唧的楊景宗,皺著眉頭說道:“懲治惡徒確為該有之事,然,此乃京城所在,惡徒有甚過錯,該由王法定之,而不是……由將軍你冒然出手……”
羅開先嘴角勾了勾,抬手在張顯肩膀的側面拍了兩下,“昌莆兄之言堂而皇之,確為正理,然……事發近六天,主持王法之人何在?某聽聞昌莆兄亦曾尋開封府尹告狀,可有人出面應聲?此等惡徒何時得以懲治?”
這段話的淺顯易懂,張顯木著臉卻說不出一個字。
打鐵需趁熱,羅開先有意招攬這人,繼續道:“楊景宗乃宋帝舅子,便是宋庭有人想要治其罪,宋帝豈能允之?故昌莆兄所言不過虛無之想,按兄之所言,楊景宗其人終不過徙罪1之罰,而不會有性命之危!”
羅開先的話語裡幾乎句句都有一個“宋”字,張顯聽得甚是彆扭,卻也無法反駁,畢竟這羅某人不是宋國子民,他又能如何?況且羅開先話語中的內容字字誅心,作為三司衙門中的積年老吏,便是有心辯駁,終究也只能長嘆一聲。
看著臉上神色糾結難消的張顯,羅開平靜說道:“昌莆兄,從事發之時起,你張家便已牽扯其中,實難得脫……兄之女溫婉宜人,某日前亦曾得見,如今與十八郎兩情相悅,實為難得美事……若從昌莆兄若想息事寧人,除非嫁女與那楊景宗……敢問昌莆兄捨得乎?”
“某還不會賣女求榮!”惱火情急之下,張顯心中的話語脫口而出,咆哮了一句之後,眼神卻清明瞭許多,定了定神,猶有不甘的低聲說道:“朝堂諸公定不許楊景宗妄為……”
“昌莆兄這話有掩耳盜鈴之嫌……”羅開先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聽到羅開先這難得帶著情緒的言語,張顯無聲的咧了咧嘴算是苦笑,倒是放鬆了不少,順著羅某人目光同樣看向忙碌準備的且格拉斯一行,憋不住心事問道:“某有一事不明……將軍隨員不過百眾,所應對之人卻是皇帝舅子,此人牽涉之廣難以祥數,張某不通兵法,亦曾有聞為將者必定善於選擇戰機,似將軍這般急切……緣何?”
羅開先左右旁顧了一下正在披掛裝備的且格拉斯一眾親衛,隨後又遠望了一下二百米開外的宋人隊伍,才鎮定自若的解答道:“這汴京城,匯聚了眾多人等,吐蕃人、回鶻人、契丹人……行商、使節,哦,應該還有秘諜,這類人大多都是訊息靈通之輩,若是他們認為靈州人受人欺侮而忍氣吞聲……某麾下十餘萬人如何立足於靈州?”
“靈州距此千多里……不會那般嚴重……”張顯不過錢糧倉曹文吏,於國事戰事並不精通,所以他這話與其說是安慰羅開先,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羅開先根本不理會張顯的言不由衷,徑自說道:“未來兩年,乃我靈州休養生息之時關鍵,某並不擔憂戰事,卻不願理會外來之瑣事牽扯,因戰事或兇險,卻可助某磨礪軍士,外來繁雜卻會打亂我靈州生息之大事!絕不容外人打擾,在此期間,無論誰人,膽敢冒犯,都要小心項上頭顱!”
“某曾聽聞兵家有云,堅不耐久,剛則易折……”張顯忍不住提醒道。
羅開先搖搖頭,“昌莆兄所言乃通常情況,且需知,事有不同,人亦有不同!”
“此話怎講?”張顯有些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