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縱狂妄的烏塔部,興州馬氏亦崩潰離兮,現又與黨項大部達成守望之議……你來看……丁老之前所述並無誇大之處!”
馮拯從陳堯叟手中接過一沓奏報,盯著上面寫得密密麻麻的小字看了起來。
另一邊的石保吉站起身來,先衝宋帝趙恆拱手一禮,後又四下裡坐了個羅圈揖,然後甕聲甕氣的出聲了,“陛下,諸位相公,靈州有民不過十數萬,兵丁亦不過四萬,竟敢以對等之國身份要約……臣請調兵攻略靈州,臣敢以項上頭顱作保,定能破其城奪其纛!”
趙恆眨了眨眼,沉聲問道:“靈州有兵四萬,遠途徵襲,以疲擊逸,需兵幾何?”
“只需……只需兵丁八萬足矣!”顯然石保吉準備得並不充分,思量了片刻,方才答道:“再者,臣曾有聞,党項與靈州新人曾於萬里之外博州大戰,是戰之後,党項兵力大損,現今兩家雖然媾合,然矛盾必定猶存,可遣說客至夏州,則我方定可省心借力……”
正襟危坐了半響的王旦抬抬手,問道:“啟稟陛下,時下正值隆冬,調兵絕非易事,冬過之後卻是春耕之時,自古以來,從未有聞春季伐戰且勝之說……且,邊州存糧有限,行軍之糧必有東土運往,冬路難行,絕非倉促可就……況我朝年前,方才結束與北遼之對抗,如今正是休養生息之時,冒然再戰,民心難用。”
兩個人說得都有些道理,作為皇帝的趙恆也明白,但是他心裡想得更多些,石保吉求戰定然是為了某些他還不知道的原因,而王旦這位宰相卻是公允之人,所說話語也是確切存在,但並不是他心目中能夠做定決策的因由。
所以,他也不直接回復,而是把目光灑向了另外眾人,“兩位卿家言之有理,還有哪位卿家可為朕解惑?”
皇帝往往就是做裁判的,而且皇帝不能有錯,所以他才不會輕易答允某事。
與座的大臣們也都習慣於此,包括適才開口的石保吉和王旦都是如此。
“啟稟陛下,臣有話要說!”之前充當和事佬的陳堯叟規規矩矩地站了起來,躬身行禮之後,凝聲說道:“先前大朝之後,屬下送奏報與臣,臣曾粗略覽過一遍,綏州刺史李繼衝給靈州使團開具了通關文牒,他在奏報中一併呈送了一份呈文,言為保與石州榷場之間商路安全,綏州邊軍曾出動剿匪,一舉剿滅商路上亂石山千餘悍匪,而自損之數不過區區……”
趙恆很高興,說道:“那很好啊,為甚陳卿家你面帶猶疑?”
陳堯叟接著解釋道:“因為半年前,臣曾接過綏州司馬王鞏之信報,曾有言,綏州西北亂石山,有賊聚眾兩千餘,盤亙商路左右,待兵往之,則倏忽來去,滑不能繳……臣有疑慮,緣何只在半年之間,綏州戰力竟然提高如此之多?”
“嗯?陳卿家,你是說……”趙恆有點明白了,輕聲問道。
“陛下定然已經猜到,其中定有緣由!”陳堯叟斷然說道:“臣以為,定是靈州使團從中出力,綏州邊軍是否出動,有待查證……不過,臣以為,實情不會有差。”
趙恆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陳卿家請繼續……”
“臣遵旨……”應了一聲,陳堯叟繼續道:“臣無意追究綏州刺史謊報軍功之責,僅只探尋其實……由此事,臣敢斷言二事。其一,靈州使團非只出使使節,其戰力亦非同尋常;其二,靈州使團中人並無敵意。概因之後,彼等路過各處州府也有奏報呈送,都言彼等行止有序,從未有擾民之舉,其行進之時不類商旅,反若軍伍出行……期間,曾有百姓圍觀之舉,彼等亦不類他國使團般驕橫跋扈,其兵卒為人有理有節,隊伍進退自如,駐營之後秩序井然。”
聽了半天,趙恆對靈州使團的概況有了些眉目,但他還不清楚這陳堯叟的主張,便開口問道:“陳卿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