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專門培訓的,但眼前的一切仍舊讓他感覺到震撼。
以初陽為參照物,除了一些遠山的方位還算正確,山的走勢、水的位置、附屬建築物的痕跡,都與他印象中的影象完全不符,一切他所熟知的事物,這一刻全都沒有,哦,不對,唯一他所熟悉還有一件——秦太子扶蘇墓,可惜他這個位置根本看不到。
餘下的後世廣為人知的石牌坊之類,這時卻根本連一絲痕跡都欠奉。
四周視線所及之處,倒也不是空曠的山野,入目的地方,除了幾條蜿蜒遠去的土路,中間隔離著一片片斷斷續續沒有砍伐乾淨的林木,然後才是四座與這魚骨寨大小相仿的軍寨,更遠的地方,能看到一線估計佔地至少有幾平方公里的中心城寨的影子,那是時下在綏州老城基礎上圍建而成的綏州主寨。
所有的這一切,在時光的磨礪下,到後世已經完全消磨,換而代之的,是禿禿的土丘,是乾涸的河床,是乾枯得缺枝少葉的枝幹,是鋼筋混凝土堆砌起來的高樓大廈,是沒了東方韻味的所謂工業文明……
這之間的區隔僅僅是千年的時光變遷,夾雜著的卻是難以抹消的民族創傷。就像遊動在河水中的魚蝦不會思考河流的走向一樣,這種創傷遠不是隨波浮沉的人類能夠體會得到的。作為時空旅者的羅開先,卻是人群中的異類,靜靜地侍立在望樓之上,感受著所有旁人難以體會到的時間所營造的深沉與滄桑。
沒來由的,羅開先的心底泛起了一絲欣喜——比起後世霧靄沉迷的那個故鄉,他更喜歡這時節簡陋得有些原生態的土地,那或者意味著有了可以容許他任性而為的更寬廣的平臺?
他亦說不清。
……
冬日的清晨,並沒有清脆的鳥鳴,難得的也沒有北風的呼嘯,圍著熊皮大氅待在山頂望樓上,羅開先可以清晰的看到營寨外如同螞蟻般移動的人影——那該是這裡的人們開始起早忙碌了。
遠遠地看不清面孔,衣著打扮也只能看個梗概,看去勢該是到河邊鑿冰取水的,羅某人便沒有理會,只是沒多久,一陣陣嘹亮的歌聲飄了過來。
“清晨訥鑿冰去擔水……
迎面碰上鄰居李大錘……
大錘被婆姨打了個烏眼青……
咦吆喂……
眯著眼問訥你是誰……”
歌聲稍落,“哈哈哈……”的笑聲和嬉鬧聲便喧囂了起來。
悠揚而悍烈的秦腔如同一把鋒利的長刀撕裂了整個靜謐的清晨,又如一把大錘砸醒了悶頭沉思的老羅,側耳傾聽幾句,他的困惑與躊躇便倏忽而去,一絲彎曲的弧線在他的臉上從小到大的盪漾開來……
……
朝陽初升,幾聲哨響,魚骨寨裡面睡飽了的親兵們從個什居住的窯洞蜂湧而出,輪值充當伙伕的什伍開始去準備吃食,而多數人則在一聲聲嘹亮的吆喝聲之後,開始列隊慢跑進行晨練。
新的一天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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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節 晨話 (上)
當羅開先轉身想要從望樓上下去的時候,從腳下木梯的方位傳來了“啪嗒啪嗒”有人向上攀爬的聲音,一個被狐皮小帽包裹了滿頭青絲的俏臉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夫君,今日怎沒練拳?跑到這望樓上面作甚?安提亞諾那個混蛋說你在這裡待了整個早晨,是有心事嗎?”這火娘子雖是結了婚,依舊宛如當初跟著羅開先跑到雅典城一樣風風火火的問個不停,這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