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件事第一要瞞住外人,尤其是其它各房知道嗎?第二,這一路上要把官府打點好,咱們要按著想開一條商路的準備去辦,該花的銀子一分都不能少!明白嗎!”
“東家,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這事,我想讓渙生親自去辦,他畢竟也是號裡的老人,跟了老爺也幾十年了,而且他常年在漢口,沿路的情況他比其它人瞭解!”
“嗯,就這麼著吧……”
擺擺手,趙義樸示意曹掌櫃退下去,然後身疲力乏的他便在丫環的攙扶下進了後屋睡下了……
茶杯摔碎到地上,茶水頓時散了一地,趙子山看著陳方南說道。
“當真!”
子玉還活著!
聽著這個訊息,做為堂兄的他非但沒有感覺絲毫歡喜之意,反倒是驚愕的大聲質問著。
怎麼可能還活著,他,他不是死於賊手了嗎?
“當真還活著?師傅,您,您老不是說他死於賊手了嗎?”
盯著陳方南,趙子山的質問著他。
當初可就是他帶來的這個訊息,也就是這個訊息讓他看到一線希望——繼承六叔家業的希望,雖說趙子山同樣也是趙家人,可他越是趙家的旁枝,幾代人都為六房辦事,雖說衣食無憂,且年年還有分紅,但每每看到自己那個生的比女子還標緻的堂弟時,他總會忍不住嘆息著自己命苦,甚至懊惱對方——當年,他差一點便要過續給無兒無女的六叔,甚至都被六嬸接到趙家大宅裡過了幾年,那裡雖說大家都喊著他“堂少爺”,可誰都知道,保不齊什麼時候,他便是六房的少爺。
可造化弄人,年過五十的六叔那一年去四川回來時,誰曾想還帶來了趙子玉來——那是六叔於四川納妾所出。既然六房有了自己的後人,他這個“堂少爺”的“堂”自然也就去不掉了,甚至沒過二年,人也被送出了趙家大宅。
從人上跌至人下的他不甘心,對於那位堂弟自然是滿懷恨意,而更讓他心惱的,那個堂弟論精明絕不遜於六叔,這兩年六叔病倒後,這六房的生意裡裡面面全都是其主事,一眾掌櫃更是對其讚賞有加。
就在趙子山絕望之餘,一個喜訊傳來了——漢口落入粵匪之手,而從四川回來的趙子玉就在漢口。對於趙家的其它人來說,這是一個壞事。可在趙子山眼裡,這卻是好事!
從那天起,表面上每日伺候著六叔的他,便心裡祈禱著一切成真——那些粵匪每到一地便會殺盡富戶,最好讓自己那個堂弟死於亂匪刀下。
而作為他師父的陳方南,同樣也看到了希望,看到成為趙家六房大櫃的希望。
“是真是假,我不知道,可我卻知道,那封信定是出自趙子玉之手,子玉的字啊,太過清秀了……”
“信?”
“對!”
陳方南用力的點點頭,
“或許姓曹的並沒有提到此事,可那送信人把信送去的時候,我就在旁邊,他能瞞得了其它人,可瞞不住我,更何況還有那滿面的喜色,你瞧這幾日,他千方百計的到處籌辦鹽貨,甚至就連李家也是如此,往日又豈需要他姓曹的去辦這事……”
話聲壓低,陳方南冷笑道。
“旁人看不出來,我主持漢口分號十五年,又豈不知道這自古以來湖廣具食淮鹽,現在粵匪據江寧,繼了鹽路,這湖北鹽路斷絕,武昌亂匪苦於無鹽,他們唱這一齣戲,又豈是為了那麼點鹽利,肯定是想用鹽換他回來,哼哼……”
對於陳方南來說,幾乎是在發現姓曹的辦置鹽貨之後,他就已經猜出了一些,而在東家讓他冒險闢一條通往武昌的鹽路時,他立即意識到——少爺沒死!
只不過是落到了亂匪的手中,至於那鹽,不過只是換少爺回來東西。
“師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