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艘鐵船正是憑著其渾身的鐵甲毫無顧忌的抵近城頭,任由城上的打出的炮彈落於船身上,縱是數千斤的火炮打出的十餘斤重的炮子,亦會被鐵甲彈開。
“想來,當年英夷所用堅船怕就是這般之鐵船吧!”
於心底這般唸叨著,他似乎明白了為何從武昌傳來的訊息,總是言道著“漢逆所憑俱是的洋器之利”,過去他只道漢逆所依仗的無非就是“洋炮、洋槍”的犀利,縱是犀利非常又能如何?
但此時,這艘形若“浮龜”的鐵甲船的出現卻顛覆了他的看法。
此時,他才發現自己意欲打造水軍“以屏斷長江”的想法,是多麼幼稚,且不說其它,便就是憑著這艘鐵甲船,縱是打造出一隻水軍,又能如何?怕只會敗的更慘。
現在怎麼辦?
眉頭緊蹙,眾將的請戰聲讓曾國藩朝著遠處看去,只見城北距城四里開外的河畔處,這會已經聳立起一座營壘,那營壘全是用厚木樹立——所用的木頭正是先前湖中之排。此時營壘內燈光通明,雖是距離數里,曾國藩仍隱隱可以猜出那裡必定是戒備森嚴。
“大人,萬萬不可出城,你看那漢逆之營壘大營位於城北江口,若是我軍出城相擊,左翼必盡為漢逆水軍所襲,屆時前後夾擊之下,我軍必敗!”
在眾人請戰時,羅澤南連忙勸說道,他的一番話,立即讓眾人朝著漢逆的大營看去,可不就是如此,這漢逆選擇之地,恰好阻止眾人出城的可能。
看來這漢逆確實長於用兵之道啊!
“可若是如此這般,憑其狂轟,這嶽州城又可以守得?”
“漢逆大軍已經上岸構起營壘,若冒然出擊,恐必遭其水陸夾擊!”
在作出這個判斷之後,意識到此時只能憑城而守的曾國藩面對紛紛請站的眾將,冷聲言道。
“再敢言出城者斬!”
“他們不敢出城!”
江邊大營帳邊,看著帳外正在撐著行軍帳蓬,準備休息計程車兵,朱宜鋒用頗為得意的口吻說道。
“縱是再借給他們兩個膽子,他曾國藩也不敢出城!”
這倒不是說朱宜鋒得意,而是因為他盡掌著地利,嶽州城臨江湖而立,其城西臨洞庭,城北向江口伸出數里,現在自己的大營正設於此地,如此一來,便於湖中的艦隊形成報犄角之勢,任何試圖出城攻擊營地的湘軍,都會遭受來自正面以及側翼的同時攻擊,只要曾國藩稍有一點常識,都不會做出出城的選擇。
至於夜襲……
那於營地內聳立的木塔上的正在緩緩轉動的探照燈,雖說那用油燈點的燈光不至似後的探照燈一般將光柱照出數里,但是這種用於燈塔的探照燈卻仍可將燈柱投到裡外,從而最大限度的減少了夜襲的可能,儘管這探照燈只是某種心理安慰,但對於這個時代的人們來說,未嘗沒有心理上的影響,進而影響他們的判斷,使得他們不敢發動夜襲。
“大都督,那咱們什麼時候攻城?”
跟在大帥身邊的於小寶連忙詢問道。剛剛晉升為第十三團團長的他,自然想要攻城,從而奪取軍功,更重要的是在大帥的面前顯現一番。
“攻城?”
朱宜鋒反問道。
“為什麼要攻城?”
“為什麼不攻城?”
這會反倒是輪到於小寶不解了,他之所以能夠晉升為十三團團長,倒不是說他的軍事素養多高,更多的是因為他比較可靠,是當初朱宜鋒的老班底,也正因如此,朱宜鋒才會將十三團選做留守的部隊。
對於朱宜鋒來說,儘管他明白,現在的義軍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擺脫了當初的那種“人心不穩”的局面,各人倒也算是頗為忠心,可他們的忠心卻是“有價”的,直到現在被砍掉腦袋的陳書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