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長著不少退燒樹,馬爾曼的樹皮就是在退燒樹上取下的。
在馬爾曼家的時候,恰好是退燒樹種子成熟時,鄧明昭便採集了一些種子,而他之所以會採集那種種子,是因為他覺得這也許是個財路,畢竟在家鄉也有人種些草藥,這退燒樹自然也可以種。而更重要的是,在巴拿馬,他見到也有其它人買退燒樹皮粉,可有的人活了下來,有的人沒有,但是馬爾曼帶來的那些退燒樹皮每一次都能救下自己。
雖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但鄧明昭卻隱隱覺得,也許是因為馬爾曼家鄉的退燒樹的藥效更好。所以他才會刻意採集那些種子。
“要是去見官的話……”
這般尋思著,鄧明昭的心底卻沒有底,畢竟對於官這個高高在上的名詞,但凡是個國人都充滿畏懼之意,儘管有些畏懼,但是“五千兩”的賞銀卻不斷的在他的腦海瀰漫著,以至於整整一夜,他都未曾睡踏實。
第二天一大清早,一夜未晚的鄧明昭便提心吊膽的來到了巡撫衙門。猶豫了好一會才走進這衙門裡。
看著跪在堂下的鄧明昭,李子淵並沒有讓其起來的念頭,雖然漢督廢除了跪拜之禮,可百姓依然習慣跪官,很多事情要讓百姓慢慢習慣,而不能強求。而在內心深處,李子淵也很享受這種官威。
“你說你能治好那“瘧疾”。”
李子淵的眼皮微垂,神情顯得很是平靜,可提及這個病的時候,他的心情卻顯得有些浮燥。
瘧疾確實能治好,只不過藥價較高,且不一定有效,去年那些旗人在徐聞墾地曬鹽的時候,就有不少人感染了瘧疾,最終不治身亡,還有南嶺的鐵路工地,那裡也是如此。
對於旗人的死活,李子淵不關心,可是現如今,每隔幾天便有一船人運到婆羅洲去,雖說他們大都是乞丐,可畢竟是漢人,是同胞,就不能那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染上瘧疾,不治身亡了。
要不然十去三四的訊息傳回來,將來誰願意去婆羅洲墾荒?拓殖婆羅洲可不僅僅只是主公的事情,就是他李子淵自己在那還有三十萬畝等著開墾,若是不能加以開墾,那些地就是一文不值。而想要開墾婆羅洲的億萬畝土地就必須引去更多的勞工,單靠強抓的乞丐可不行,最後還得靠那些少地、無地的百姓移民過去。
無論於公於私,都要治好瘧疾,只有治好的瘧疾才能讓移民不為疾病所困,才能讓人們不視婆羅洲為畏途。為此他甚至特意拿出了五千兩銀子作為懸賞,以獎勵醫生拿出更廉價的方子,治療瘧疾。不過直到現在那些徵來的方子,卻都沒有一個有效的。
衙門裡可以拿出銀子做懸賞,但是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除非衙門願意出大筆的銀子從外國人的手裡買退燒樹粉,但衙門裡卻沒有這筆銀子,百八十個人好治,可若是十萬八萬人?又怎麼辦?這銀子從那裡來?
“你說說你有什麼方子?”
李子淵隨口說了一聲,然後對他說道。
“要是你的這個方子有效的話,五千兩銀子的賞錢非但一兩也不會少你的,到時候本官還會親手送你一個“妙手回春”的牌匾。”
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他看這人太過年青,自然覺得相比於賞錢,也許他更希望揚名,若是他當真有良方,能治好那瘧疾,這個“名”他倒是不介意為其揚上一揚。
“回、回大人,小,小人沒,沒有方子……”
鄧明昭在說話時,頭低的更低了,甚至都快要碰到地上了,他之所以會來巡撫衙門,是因為在那告示欄上看到了“懸賞藥方”的告示,雖說退燒樹皮不是藥方,但他仍然咬牙來到了這,畢竟這是一個機會,這是一個發家的機會。
“沒有方子……”
眼睛微微一眯,李子淵的心底頓時一堵,難道他是來尋本官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