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一怔,忙笑道:“小丫頭,別搗亂,我沒撒謊,你快一邊玩兒去。”
秀瑤嗯了一聲,就站在了一邊,默默地等待著,等他們量完一家,那邊周管家在唱數的時候,秀瑤看那斛空著呢,就撲過去,往裡一探,手夠到了底部,記住了位置,又用一根麥草在裡面幾個位置量了一下直徑,用指甲掐下記號。
那大漢將她拎起來,皺著眉頭,“小丫頭,別搗亂。”另外一人笑道:“比小子還淘氣,是誰家的。”
那人道:“是秦大福家的。”
“啊,那不是掉河裡那個?”
他們說這笑起來,秀瑤裝作不好意思,捂著臉跺腳道:“你們都是壞人,欺負小孩子。”說著抓著那根麥草就跑了。
她看那邊周管家他們裝糧食的車上有紙筆尺子,就趁人不注意上去量了一下自己分別記號的幾個長度,然後蹲在草垛後面把體積算出來。
隨後她又回到收租的現場,看那邊有個方鬥,又跑過去拿麥草比劃了長度高度等,再去偷偷量了尺寸,然後又把大體的體積算出來。
一斛等於五斗,那是非常精確的,可現在她算的那個斛的體積卻比五斗大了半鬥還多,要真是這樣那一斛這周管家就能貪去好幾斤麥子呢。
可他是怎麼做到的呢?當時縣裡人來檢查,這斛沒問題啊,而且大家都盯著呢。但是這實實在在的體積在跟前,又不容她不信。
她看了看,那邊已經拿鬥和升開始量了,斛空在那裡。秀瑤四下裡看了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一邊交租的事情上,恰好又有點小插曲,周管家嫌那戶人家曬得不幹,那戶人家就說已經很乾什麼的,在爭執。
這樣那個斛就沒人關心。
秀瑤溜過去,將斛歪倒悄悄地推到一邊去,然後拿了一個鬥去旁邊裝糧食往裡倒,她自己有點舉不動就讓旁邊玩耍的幾個小孩子幫她。
小孩子都以為好玩的,過來幫忙,五斗糧食裝下去,那斛子還空著一個頂呢。
秀瑤恨得牙直響,真該當場揭穿周扒皮,讓他拿鬥往裡倒糧食而不是用簸萁,不過她還是覺得要顧忌周家的名聲,畢竟在整個桃源,周家最大,如果得罪了周大爺家,那他們秦家以後就要吃很大的虧,說不定混不下去了,畢竟他們和週二爺家還有仇怨呢。
秀瑤對那幾個小孩子道:“我們把它推倒吧,可好玩了。”
幾個小孩子就合力,“啊”一聲,給斛推倒了,糧食又倒回糧食堆裡去。
那邊收租的人看見,趕緊過來呵斥,把斛搶回去了,不過他們也沒想過這小丫頭是要幹啥的。
秀瑤起身拍了拍手,這時候她看到爺爺幾個才過來,便挎著筐子迎上去,老秦頭幾個見她,問道:“丫頭,割了草怎麼還不回家。”
秀瑤拉了拉老秦頭的衣襟,“爺爺,你來,我跟你說個事兒。”‘
老秦頭看她神神秘秘的,便道:“家去再說,爺爺還有點事兒呢。”
秀瑤看了周管家一眼,對爺爺道:“爺爺,我說的就是那個事兒。”
老秦頭好奇地看了一眼,這小丫頭也知道?他讓秦二貴和秦三順在一邊看看,他則跟著秀瑤去一邊,秀瑤和他到了揹人的地方,放下筐子,把自己和孩子們用斗量過那個斛子的事情說了一下。
聽得她說有鼻子有眼,而且這東西這麼一量的確也能量出不對勁來的,要是按照秀瑤這麼一說,那他之前懷疑的就得到印證了。自己估量的糧食產量沒錯,而是在交糧食的時候出了問題。
與其說相信秀瑤這個,他其實是更信自己估計的,秀瑤說的不過是印證了他心裡的想法,所以他更加堅信自己先前的判斷,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那幾根並不齊整茂盛的鬍子顫巍巍地翹起來,“丫頭,你,你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