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拉著臉,“娘,爹同意秀瑤回姥孃家住,現在農活忙完了,我們是不是也能去孃家看看?”
張氏頭也不抬,低頭繼續納鞋底,“你跟你爹說去吧,我現在能管得了你們誰?我連個小丫頭都管不起呢。”
二嬸憤憤不平,三嬸笑道:“娘,二嫂是好久沒回孃家了,前兒還聽說那邊大娘病了,不如讓二嫂子回家看看。”
看張氏不應,她道:“我去跟爹說。”
見了老秦頭,她先把病了的說辭丟擲去,又道:“爹,這割草的活兒我幫二嫂做兩天,再說了二伯和秀娟爹也不是整天都要去地裡的,得空也能割草,男人比我們女人麻利,一會兒就割一大筐,能把二嫂蘀換出來。”
老秦頭低著頭編著草鞋,道:“中。”
三嬸立刻去跟二嬸說,“爹可算是同意了,你不知道多難,磨破了嘴皮子才好歹說通呢。人家回孃家,去姥孃家,那是抬腳就走,咱們可就不一樣呢。”
二嬸氣呼呼地道:“我去給你說,咱們一起回去。”
三嬸忙道:“二嫂,你可別了,那誰割草啊,咱公爹還不得掀屋頂啊。大房和他們歇著行,咋倆歇著能行嗎?”
二嬸又猶豫了,“要不我也不家去了,反正孃家也沒事兒。”
三嬸笑著推了她一把,“二嫂,我可是為你好,都跟爹說了,你要是不家去,那不是讓我裡外不是人嗎?”
二嬸還有點猶豫,最後看三嬸一副為難的架勢她也只好答應了。
秀瑤要去姥爺家住,張氏也不能讓她那麼痛快地去住,她對秦大福道:“家裡沒面得推磨了,前兒我和秀容剛撈洗了麥子,你去你三大爺家借驢車,把那缸麥子推去磨了吧,到時候正好讓她姥爺給送回來。”
秦大福有點不樂意去,孩子們去丈母孃家也就算了,他去算什麼,自己沒什麼可帶的,空著手甩打著幾根胡蘿蔔,還去白吃,這不是那麼回事兒。
再說了要推磨的話,村裡有磨坊,也是白用的,幹嘛非去麻煩人家?自己不給人家錢,還讓人白忙活。
張氏見他不樂意就數落開了,說他越來越不聽話,家裡人也越來越不舀她當回事,她說著說著,想到了秀瑤推倒她,不過是打了兩巴掌到現在還不跟她說話看見她就跟看見敵人一樣,而柳氏那麼威脅她,到現在對她也淡淡的,偏二房三房又說自己偏向大房,他孃的,天可憐見的,她現在有多不待見大房啊!
秦大福見自己娘哭起來,心頓時慌了軟了,“娘,娘,你別哭,我去就是了。”隨即又道:“二顯也能趕車了,讓他去吧,我還得編草鞋呢。”
張氏一聽便同意,老秦頭知道後數落了她一通,可她堅持他也沒轍,尋思反正自己這張老臉早就丟盡了,親家也是知道的,就那麼著吧。
秀瑤為了趕時間,得到地瓜的那天夜裡就把地瓜席上了,去姥爺家的時候她讓爹幫她搬到地排車上,又澆了一遍水,蓋上包袱才行。
秦顯見能去姥爺家別提多高興了,當然,秦揚自然要跟著秀瑤的,而秀麗也被二嬸帶著去自己姥爺家。
二嬸孃家和秀瑤姥爺家有一段順路,也搭了驢車由秦顯趕著走孃家。
到了楊柳村的時候,二嬸孃家還沒到,秦顯讓她下車自己走過去就好,他要趕緊去姥孃家放下糧食就得家去的,否則家裡少了人割草,爺爺嬤嬤要說的。
二嬸卻不肯,她道:“我也累了,去你姥爺家歇歇腳。”
秦顯不同意,這個二嬸,想回孃家,家裡又沒東西給她帶,她孃家可不像自己姥爺姥娘那麼和氣大度,女兒回來不用帶東西還給東西舀回家去。
二嬸的爹孃,可摳門著呢,嫌女兒不往孃家送東西呢,更不用說給了。這會兒她家去,還得吃飯,包不齊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