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若不想讓我殺了你,你最好永遠‐‐永遠都別讓我再見到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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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內殿中靜坐了許久,外殿再無一絲聲息。
慕容素不知李復瑾是何時走的。自內殿再踏出時,殿中已無了李復瑾的身影。案上的茶已然涼透,殿門依舊緊閉,彷彿他從不曾來過,一切都僅是錯覺。
慕容素沒有言語,沒有悲傷,更沒有任何思考。她說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胸膛猶若被剜去了一個大洞,嗖嗖灌著冷風。曾經悲痛欲絕,對他的恨是她唯一苟且尋生的希望。而今至此,她卻突然迷茫了,即便真的殺了他,又能怎樣?
正如她說的,一切都回不去了,再與曾經不同。
默默凝立良久,她執起茶盞,為己斟了一杯冷茶,獨酌。
夜,一分分深沉。
殿門輕微一響,琉畫閃身進來,低聲問詢,&ldo;娘娘,可要點燈?&rdo;
她搖了搖頭,輕嘆了一息。凝望著窗外的天色,直身步出殿門。
昏黃的殘暉靜靜映透,將整座殿院籠罩成一片炫目的金黃,令她有一剎的迷濛。她視線輕巡,一瞬,凝定在了某一個角落。
遍身的墨色籠在昏黃的夕光之下,透著更加孤寂暗沉的味道。
他靜靜倚著山石,一心一意拭著掌中的刀。鋒凜的利刃清澈澄瑩,靜握在他的手中,如水一般清明透亮。
慕容素的腳步停住了,默默注視著他。
許是感到了來人的氣息,莫鈺也抬起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她的心倏然一跳。
&ldo;……你還在。&rdo;對視片刻,她露出一絲微笑,身子十分僵硬。
&ldo;你在傷心。&rdo;他淡漠的聲音如早春初融的雪水,從不似有什麼情愫,卻總能夠一言窺透她的心境。
慕容素沒有說話。
頓了頓,她視線微偏,靜靜落在他的胸肩之上。濃墨般的黑衣之下望不見端倪,卻在左肩之下的位置,凝著一絲淡淡的洇跡。時辰太久,衣上血跡已經乾涸,泛著深暗的紅褐色。
第120章 冷漠
烈酒、火燭、布巾、紗布、藥粉……慕容素將數樣東西一字自案上排開,再三確認無誤,偏首望向身側的人。
慢慢褪去他最外層的壓衫,濃墨色的衣襟之下,探不出傷勢的程度。她略遲疑了一瞬,逐漸解開第二層衣釦,直到現出最深處的裡衣,雪白衣緞上深緋染盡,仿似一朵盛綻的紅色花朵,紅得刺目驚心。
慕容素的目光顫了一下,無聲絞住手指。僵硬片刻,慢慢伸出手去,解開了最後一層襟衽。
許是時辰過的略久,裡衣褪脫的稍微困難,粗麻的棉料幾乎粘住了傷口,隨著輕扯又慢慢滲出血跡。她動作極輕,仍舊不免牽動了傷處,流下一注緋血。
開啟藥酒,她以布巾稍潤,輕輕拭洗兩側的餘痂。許是太疼,感到他似乎輕瑟了一下,卻並沒有出聲。
慕容素咬了咬唇,抬起頭卻見他神情依舊淡定。她眼睫輕垂,遮去了眸中的神色。一點點拭淨了最後的血跡,又用藥粉紗布裹紮好了傷口。目光掠過他□□的肩臂,視線微微凝固。
太久不曾見光,他的面板很白,肌理平滑,卻縱橫著大大小小的疤跡。那些傷痕有些深長駭人,有些已然變得淺淡。更多的是些久遠的細痕,隨著時間沖洗,已幾乎看不到痕跡。
眸光漾了一漾,一絲不可遏制的的難過瞬間湧起,慕容素淚凝於睫。
那些年他護著她,身上總是會落上各種大大小小的傷疤,他亦總是會隨身備著各類傷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