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雙手交疊在腿上,輕笑道:“靜觀其變。”
獻王一怔,蹙緊眉頭,不解的說道:“不該遮掩一番,禍水東引?”
沉香嗤笑道:“王爺此番繼續動作,只怕如了他們的心意。不消明日,您也會嘗一嘗牢獄之災。”
獻王心中一震,他若是當真行動,只怕皇上更加猜忌他對鳳源動手有其他文章。而他沒有任何動靜,一旦宮中有了風聲,他如實交代清楚順勢撇清與方氏的牽連,煽風點火一番,讓皇上將目光轉向榮王府豈不更好?
想通其中關節,更加高看了沉香。
“王爺倒也狠心,捨得下方氏那顆棋子?”沉香眸光微閃,只怕有一日她成了獻王絆腳石,也會落得如斯下場。
想到此,眉頭微微一擰,面色沉冷。
獻王面無表情的說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非是她們,本王何須落到如此的境地?”
沉香微抿唇瓣,撫平袖擺,起身道:“如此,沉香告退了。”
獻王望著沉香婀娜離去的身姿,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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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方氏拂袖掃落長案上的擺飾,面頰因怒火而一片通紅,胸口上下急劇起伏。
彷彿猶不解氣,握拳狠狠錘了一下桌子,恨聲道:“這個小賤人倒是福大命大!王爺親自出手,也讓她逃過一劫!”
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發抖,不知是因方才捶打疼痛所致,還是因為鳳瑤不死,心中害怕。
“無用的東西!”方氏面目猙獰,低啐一口。
雲櫻面色一驚,母親方才那句分明罵的是獻王。
可見四下無人,心中微微輕鬆。
雖有不敬,可是獻王到底是不中用。
只是——
“母親,大嫂不死,她定清楚我們與獻王的勾結。不知獻王做了什麼,最後死的是德親王,可到底是打草驚蛇,讓她知曉我們動了殺意。就怕……”
“怕什麼?只要皇上不見她,她向誰狀告咱們?”方氏這句話底氣到底是不足。
雲櫻低聲道:“母親以為如今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為哪般?大嫂雖然身陷囹圄,可莫要忘了大哥。”心中一悸,喃喃說道:“打蛇不死必挨咬,咱們到底輕率了。”
方氏渾身一抖,似想到什麼,嘴角微顫:“天塌了,還有獻王頂著。”
雲櫻苦笑道:“只怕咱們勢微,給人推出去頂罪了。”
方氏豁然起身,瞳孔微縮,顫抖的說道:“他敢……!”
雲櫻思慮比方氏周全,吩咐小方氏看守著方氏,避免她再做出什麼混事。望了一眼秦樓的方向,手指緊緊絞擰著錦帕,她們的確糊塗了,竟做出鬥倒大房的算計。
卻不曾想,處處與大房做對,又是依附著大房而生存。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縱然她們千萬般算計,大房倒了,又豈有他們三房的容身處?
母親糊塗,給人當作棋子。
她竟也迷了心,與母親一般糊塗。
雲櫻心事重重的去了秦樓,希望她的認罪,能夠讓雲初高抬貴手。
進了書房,看著書案上擺放的東珠,面色陡然一白。
他知道了!
他果真知道了!
雲櫻強壓下心頭的恐懼,暗自慶幸她沒有自作聰明。
“大哥……”
雲初靠坐在太師椅上,光影淡淡的投在他的身上,透著森然的凜冽之氣。
修長的手指,來回撥弄著東珠。
神色漠然。
雲櫻身子發僵,滾動的東珠,彷彿一塊紅鐵在她心間滾動。
“大哥,妹妹今日來……是向大嫂賠罪。”雲櫻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