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塌,她枕著頭,精神顯得有些疲憊,上官婉兒側立一旁,一個宮娥跪著地,小心翼翼地給武則天修著指甲。
這屏風後,卻又是另一個世界,大家紛紛跪坐於地,神態嚴肅,手持笏板。
今日論的,還是地崩的事,如此敏感的時候,一旦出現災荒,其實朝廷最擔心的並不是糧食減產,而是災後可能發生的亂子,假若此時一些別有居心的人在上面做文章,便極有可能動搖國本。
爭議到了最後,也是不知其所以然,因為賑濟災民,而戶部尚書卻是不見蹤影。
到了最後,連主持朝會的尚書侍郎也不由苦笑,宣城容後再議。
屏風內的武則天不由蹙起了眉,顯得有些不悅,不過她抿抿嘴,沒有再說什麼。
那尚書侍郎的聲音又響起:“還有誰有奏?”
連問兩遍,鴉雀無聲,
大家本以為今日的朝議到此為止,一個聲音卻在此時高亢的響起:“臣國子監祭酒陳讓有奏!”
國子監……
這令殿中許多身居高位的大人物頓時想起了幾日前發生的一件事來,大家不由打起了精神,好整以暇地等待著這件轟動一時的事今日決定出一個結果。
甚至有人不由嘴角含笑,今日……只怕有不少人要人頭落地了吧。
第八十五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宣政殿安靜下來。
屏風後的武則天不露聲色,而殿中的陳祭酒卻只好屈身,候武則天的反應。
站在旁側的上官婉兒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武則天的反應,武則天的臉色並不好看,顯得有些落落寡歡。
外頭的陳祭酒見聖皇不應,只得又加高了音量:“臣奉旨徹查四門學誤人子弟之事,今已水落石出,證據確鑿,懇請聖皇,容臣稟奏。”
武則天幽幽嘆口氣,她的鳳目掃了一眼一旁的上官婉兒,最後吸了口氣,咳嗽一聲。
只是一聲很低微的咳嗽,卻還是讓陳祭酒鬆了口氣。
因為這是聖皇准許自己稟奏了。
他抖擻精神道:“自秦少游入四門學,學規蕩然無存,四門學上下,豺狼盈學……”
這起先第一句就已經是先聲奪人。
武則天面無表情,只是她的臉色有些僵硬。
“自此之後,掌學博士聽信秦少游讒言,改弦更張,對生員前途視若無睹,將學中規範視之無物。他們擅改教學方法,只知讓生員死記,不只如此,大肆招募不學無術之徒充斥學堂……此罪一也。”
這只是罪一,瞧這樣子,還有罪二、罪三了。
武則天的臉色越發的冷峻,她不由地自龍塌上起身,朝上官婉兒使了個眼色。
上官婉兒會意,碎步向前,俯下身子。
武則天低聲道:“這個架勢,你想到了什麼?”
上官婉兒目光幽幽地看她一眼道:“兩年之前,周興彈劾左史江融也是今日這個場景。”
“是麼?”武則天浮出冷笑;“那麼江融後來如何了?”
她們說話的聲音很輕,而外頭的陳祭酒高談闊論,所以誰也沒有注意到屏風之後的君臣奏對。
上官婉兒道:“回稟陛下,江融大逆不道,已是全家處死,除其幼女江琴充教坊外,無一能活。”
武則天又是嘆息,嬌容上露出幾分不忍之色。
此時,屏內安靜下來,外頭的陳祭酒聲音聽得更真切:“誤人子弟,其罪二也……”
武則天淡淡道:“看來,秦少游的罪狀是要罄竹難書了。”
上官婉兒低聲道:“陛下,秦少游還是……”
武則天伸出手,示意上官婉兒不要再說下去,她的臉上繃緊,聲音變得冷酷無情:“可是事情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