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菲兒去劇組報到後,楊澤和周萊仍然帶著兒子住在農莊裡避暑。
某天,楊澤醒來時,已經將近中午。
窗簾被人拉開,窗戶也已經被開啟了。
院子裡傳來楊永遠玩水的笑聲和尖叫聲。
不用想也知道,周萊肯定帶著兒子進來過他的房間。
想到將近20天冷戰的起因,她的出發點其實也沒錯。
如果不是把楊永遠當成她自己的孩子,也做不到天天帶在身邊,做不到把一整座周家莊園改造成兒童樂園。
反思了很久,楊澤決定和她開誠佈公的好好談談。
三個多月的帶貨經歷,使得周萊已經有些顯懷,穿著寬鬆的雪紡裙子,未施粉黛卻比初見面時更顯嬌豔,更有女人味。
以多年的人際交往經驗,楊澤知道這時候需要的不是道歉,而是自然而然的走過去,牽住她的手,然後聊聊無關緊要的事,先把氣氛給調節到適合談心的方向。
他這麼做了。
周萊站在太陽傘下,笑吟吟的看著小孩兒哥在泳池裡狗刨。
玉手忽然被牽,她偏過臉看向男人,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在等他主動開口。
“我感覺自己老得很快。”楊澤拉著她的雙手,上下打量著她,感嘆道:“可是你怎麼反而越來越漂亮了。”
周萊沒有聽到想聽的話,心想這麼生硬的吹捧,可不是楊助理應有的段位。
沒有得到回應,楊澤也沒受挫,將她牽到躺椅邊扶她坐下,才說道:
“我把兒子送去讀公立學校,是從他的長遠去考慮的。
在一個相對公平,對所有孩子一視同仁的環境裡適應集體生活,比讓他在一個討好型的小環境裡待上三年,對他的性格培養更有益處。
也許這三年裡他在公立幼兒園裡學不到古詩外語,可我們都看過資料,知道這只是暫時的,更重要的是要從小培養他的獨立和逆商。
縱觀歷史上,曾經有多少年輕時驚才絕豔的人,成年後卻抑鬱而不得志,都是因為沾了家道中落四個字。
你也不希望小遠長大以後,遇到挫折只會跑回家找你哭訴吧?”
周萊垂下眼簾,想了想,竟無法反駁。
她也反思過,自從把楊永遠接到黔陽,她有些過於緊張和溺愛他了。
“報名都透過了,就這麼著吧,”她有她的堅持:“不過,等他上小學之後,學校得我去挑。”
那至少也得三年後了,楊澤笑了笑,卻突然被這個敏感的時間沖淡了輕鬆的心情。
他想了想,說:“集團的改組已經接近尾聲,各城市的直營店店長各升一級,每個店的銷售骨幹會只留一兩個,其他人我要調到江夏郡去開拓新的市場。”
“基金會的事情還是挺多的,其他事我顧不過來。”周萊不想聽公司的事,說:“你是集團的董事長,你決定就好了。”
“我爸媽過幾天來黔陽。”碰了顆軟釘子,楊澤只好收住話題,說家事:“新房子那邊裝修好了,我想回去以後就搬過去住。”
他說著看向她:“你有什麼建議嗎?”
以前父子倆可以不在意一些細節,比如住在周家會不會被當成入贅,可老人們卻一定會在意名譽的問題。
不用說,楊澤也知道他和吳敏離婚的事,給一向傳統的母親和繼父帶去了怎樣的負疚感。
他買房子的時候家裡沒出錢,他結婚的時候他們傾盡所有才能給吳敏買了一對金鐲子。
周萊心裡黯然,轉過臉看向游泳池裡的小傢伙,低聲說:“知道了。”
“我這裡倒是有一個建議,”楊澤握住她的手,說:“你也一起搬過去,等過段時間御龍鎮上的房子也可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