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本來已經給自己設立底線:在未來幾年裡不會把資金投進重資產行業。
之所以能令他打破這個底線,不惜在房價最高的時候買下天意茶業原來的母公司的,源於一份突然出現在他腦海中的海捕名單。
在那份長達一百多人的名單裡,黔州府上上下下各級官府,就連級別最低的,也是郡丞起步。
縣令一級的官員名字都沒有資格被記錄的海捕文書,意味著什麼?
答案顯而易見。
“為了讓咱們孩子的外公能安享晚年。”楊澤面色凝重:“黔州府山很高,可水更深。”
“你把話說清楚。”周萊深吸一口氣,說:“我現在不喜歡動腦筋。”
“你不用知道太多。”楊澤幽幽說道:“我只是想讓咱們全家人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
全家人這三個字打消了周萊的怨氣,生意場上的事情她只是不想管,不代表她不懂。
她其實很清楚,從小到大家裡來來往往的都是些什麼人。
那些人當中,後來有多少人出現在官府通報裡?她數都數不過來。
現在她男人要把她爸從那個深不見底的髒水潭裡撈出來,說到底還是為了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她遺傳自周南身上那部分果決的性格,在此時展露無餘。
“你想買就買吧。在你對他們動手之前,我會帶你爸媽和咱們兒子去新加坡住。”周萊問道:“給你兩年時間夠不夠?”
楊澤反而沒想到,周萊竟然會想著帶全家人躲到南洋那麼遠的地方。
遠離旋渦中心,連看也不用看。
黔州府再怎麼手段通天的人,也不能把手伸到南洋去。
而且她選擇作為旅居地的那個國家,大多數人都會說漢語,教育、醫療、環境等等各種指標遠遠高於亞洲的大多數國家。
這樣挺好,讓楊澤不用再擔心他們的安全,也不用再擔心她會一孕傻三年。
約翰內斯堡的騷亂尚未完全平息,劇組乾脆在農莊裡找了一處小廠區,連夜按照鄭京的要求,搭建出在非洲最後一場戲的佈景。
安菲兒要拍吻戲之前,楊澤帶著葉小云過去看了一眼,那個據說是整部電影中唯一一場吻戲,便被鄭京以其他的情感表達方式給替換掉了。
楊澤發現,留短髮的女人似乎都很精明強幹,比如他前妻的閨蜜劉佳琪,比如他的義妹李晴兒,也比如鄭京的老婆蕭楠。
她早上剛和周萊簽完工作協議,還沒有正式上任,到下午時就已經敲定了一億資金的去向。
周萊笑言:楠姐的做事風格,應該很符合她老爹周南的喜好——全憑經驗和直覺。
全憑這麼多年在娛樂圈積累下來的經驗,和她在作為娛樂節目主持人的那些年裡,採訪過各種各樣藝人的直覺。
就比如公司裡新簽約的一名男模特,蕭楠並不在意他已經24歲,也不在意他已經結婚的身份,只是看了一眼他的簡歷和形象照,就篤定的說這個新人肯定能在娛樂圈爆紅。
周萊問她原因,她的回答有理有據,令人無法反駁:當下以及未來幾年的娛樂圈,大多數資本只會鍾情於那些娘炮頂流,高大英俊充滿陽剛之氣的劉蒙,反而會變成稀缺資源。
周萊樂得無事一身輕,將這件事當成了趣事和楊澤分享,兩口子私底下打賭:那個名叫劉蒙的新人如果能紅,楊澤要答應周萊一個無理要求。
不知道楊澤是腦抽了,還是出於對孕婦的寵溺,竟然應下了這個賭局。
用他的錢去捧紅一個男藝人,結果他還得答應周萊的無理要求,和當初吳敏用他的錢去法院起訴他,在性質上一模一樣。
杜飛下午帶人出了一趟門,一直到傍晚才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