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囔:“你就只管笑話我吧,不過是說句氣話而已,這也值得你當真?”
孟鬱槐便嘆了一口氣,見四下無人,伸手在她頭髮上摸了摸:“我曉得但凡你與我娘起了齟齬,十有八九錯處在我娘身上,只我不是同你說過嗎?若她為難你,待我回家之後你再告訴我就行,我自會處理,難不成你連這一天的時間都等不得?左右你又不必一整日與她面對面地相處,何苦……”
“你說得倒輕巧啊!”花小麥伸腿將腳邊的一塊小石子一踢,氣鼓氣漲道,“她把我堵在家裡不許我出門,還扯著喉嚨叫嚷,左鄰右舍只怕都豎著耳朵聽呢!咱們隔壁又住著那麼一戶人家,難不成你還真指望著我躺在地下哭一場,就把這事兒混過去了?”
說著。她便深吸一口氣,扯了扯孟鬱槐的袖子:“我心下明白,她是長輩。無論如何我也不該與她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對罵,可她話裡話外編排到我二姐和姐夫身上。你叫我怎麼聽得入耳,怎麼忍得下去?”
“還牽扯了泰和與花娘子?”孟鬱槐不曾料想還有這樣一層,眉頭倏然皺起,笑容斂去,語氣也有點冷了下來,“她說什麼了?”
“橫豎聽了心中都不自在,你還指望我一直記著?”花小麥不欲同他多說。只輕巧帶過,“反正這禍事,都是那些個野味惹出來的。”
她雖不曾明言,但孟鬱槐聽到這裡。心下也便有數了,垂著眼皮默然不語,不知在思忖什麼。
花小麥在他身邊站了一會兒,只覺被風吹得有點冷,便使勁跺了兩下腳。仰臉道:“你別不做聲啊,我知道自己早上有些過分,但那些話已然出了口,收也收不回去,這會子回了家。依你看,怎麼辦才好?”
“你也知道怕?”孟鬱槐偏過臉去瞟了瞟她,語氣似乎很輕快,臉色卻半點不輕鬆,“行了,這事你且不必管,我娘那人,她若在氣頭上,你說什麼她也是聽不進去的,倒不如索性不搭理她。從明日起早上你同我一塊兒出門,晚間我若無事,便來鋪子上接你,儘量不讓你與她單獨相處,等過了這一陣兒再說。”
“就……這麼完了?”花小麥有點不敢相信,“我還以為你肯定會很生氣,都做好準備要被你絮叨一頓了,你……”
“你那些話的確說得有些不知分寸,但若追根究底,錯卻不在你身上,我跟你置什麼氣?”孟鬱槐牽了她的手朝前走,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我早知你嫁了我,便遲早會有這一出,我娘那人……算了。”
花小麥低頭想想,便使勁扯了他一把,咬唇道:“你也莫要為難,大不了,我去跟娘賠個不是。不過咱可先說好,我之所以願意向她服軟,單純因為她是長輩,我不該頂撞,那可不意味著她說的那些話就是對的!”
孟某人回身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一下:“你願意道歉,卻還有前提,萬一再哪句話不合她的意,豈不又是一場吵鬧?好了,我已說過這事先丟過一旁不理,我娘那邊,我自會同她說,你也用不著再瞎琢磨,有這功夫,倒不如仔細想想你那醬園子的事。”
他如此體恤,花小麥心中便有些甜軟,當下也不再多說,抱了他的胳膊,與他一同回了村南。
……
接下來幾日,孟鬱槐果真每日領著花小麥一塊兒出門,晚間從芙澤縣回來,又去村東的小飯館兒接她回家。花小麥飯不與孟老孃同吃,打照面的機會又屈指可數,雖每每碰上,總少不了受她兩個白眼,卻沒再吵起來,總體上而言,日子還算好過。
約莫三四天之後,吳文洪再一次來到了火刀村。
這一回他自然是為了那醬園子的事而來,進了小飯館的門,先就掏出二百兩的銀票拍在桌上,然後又將柳太公等幾個村老請來做中人,當面立下字據,寫明那醬園子為花小麥所有,地契亦由她保管,待醬園子開起來,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