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面,小女孩被安置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她來駕駛,他們上路。車如其人,他的車子一樣的抗打耐勞。
他放下望遠鏡,有些懊惱,忿忿的拔掉了自己身上點滴的針頭。
隨從接住,十分惶恐:“老闆,我們還可以再派人去攔截。”
阮文昭揚手就是一個耳光打過去,卻軟綿綿溼淋淋的沒有力道:“阿麥都去了,還奈何不了被夾著不能動彈的周小山。你們都是廢物。”
“那,小姐,就這麼被他們帶走?”
“……”他略沉吟,半響方說,“算了,讓他們走吧,去他們那裡,能有什麼問題?”
從督麥出來,再未遇到障礙。
一路向查才城行駛的途中,眼見日光漸現,天欲曉。
佳寧早已忘了驚慌和疲憊,只覺得車子不夠快,和周小山來時短暫的路此時如此漫長。
小山半躺在後座上,有時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她擔心他不醒來,又不敢打擾他睡覺,不時看看他。
身邊的小孩子也一直不說話,不吵不鬧,也不會要吃的,要水喝。摟著安全帶睡一會兒,很安靜。
佳寧看看他,又看看她。
微露的晨曦裡,那兩人一般的白的透明的面板,彎彎的濃眉,彎彎的眼,睡覺時,微微翹起上唇兒,有點不滿意的任性的樣子。
……
不可能。
三十
他們在清晨時分終於趕回查才城,車子停在醫院門口。小山下車,輕聲在她耳邊說:“辛苦你了。”
佳寧沒有看他,也沒有應聲,只是挽住他的胳膊,另一隻手牽著安靜的小姑娘。
他做手術的時候,她等在外面。之前這一夜發生的事情,一幕一幕在眼前浮現,錯過了的魔術師的表演,會場的混亂,周小山殺人不眨眼,還有她自己,手起刀落,落在那人的頸上,鮮血噴湧,他們在黑夜裡趕路,叢林中發光的獸的眼睛……她痛苦的想,這裡究竟是哪裡?這身上還有血跡的女人究竟是誰?
小姑娘一直坐在旁邊看著她,孩子的眼睛讓人無處遁形。
佳寧在疲憊和沮喪中流出眼淚來,對那孩子說:“對不起,對不起,沒能帶你去看錶演。真是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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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小手,擦她的淚。
小山出了手術室,臉色有些蒼白,可是身體硬朗,沒有大礙。
佳寧站起來,卻沒有走過去,離了一個手臂的距離,看著他。
“斷了三根肋骨,多紮了幾層繃帶。”他摸摸自己左側的肋下,“小傷而已,沒什麼大問題。”
“那很好。”
“不要哭。”
“我沒有。”
小山伸出手去,像那個孩子一樣,用自己的手掌擦她的眼淚。
然後他彎下腰,看看這個小孩兒,摸摸她黑色的頭髮:“嗨,餓不餓?”
有人問了,她方點點頭。
小山一手抱她起來,另一手又握住佳寧:“我們去吃早飯好不好?拐角就有茶樓,點心非常的好。”
他們一同走出醫院,查才城的今日,有明媚的陽光。
小山負了輕傷,可是不以為意。看看身邊的佳寧,這個女人剛剛保護了他。
被保護著,這麼溫暖的感覺,多麼好。像在北京一樣,她還當他是年輕家貧的學生,過問他的難處,不准他曠課,為他添置衣服。
他用力的握她的手。
給她洗澡的時候,小姑娘不敢站在淋浴的下面,佳寧問:“為什麼?”
“這裡疼。”她指指自己的耳朵。
小孩子的耳朵都怕水,佳寧好像有點印象。但不洗頭髮不成,天氣這樣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