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起了個大包。”
他的口氣雲淡風輕,好像我腦袋上的大包是被蚊子叮的。
我按了一按那塊突起,大概鵪鶉蛋那麼大,按上去比帶殼的雞蛋軟,又比剝殼的雞蛋硬,硬度還挺剛好。
江辰撥了一撥我的劉海,問我:“還有哪兒摔了?”
我搖頭說沒有,他卡住我的脖子,“別動腦袋!你在哪兒摔的?”
“你的房間。”我拍著他的手說。
他攙著我站起來,“你為什麼不打電話叫我過去?”
我委委屈屈地看了他一眼:“忘了。”
我扶著他的肩,隨他慢慢地往急診室走,那護士跟在我們身後,表達著她遲來的關懷:“哎早知道你是江醫生的朋友我就讓你進來坐了嘛。”
江辰讓我在急診室的病床躺下,“我去拿藥。”
小護士拖了把椅子坐在病床前,笑眯眯問我:“你是江醫生的女朋友嗎?”
我懶得回答她,我忙著按後腦勺上那個包,稍稍一用力,就有一種麻麻酥酥的疼痛從腦門擴散到腳尖,很過癮。
小護士等半天沒等到我的答案,自知無趣地拖著椅子去坐在小視窗前。
江辰端了一個鐵托盤迴來,上面有一杯水,一個藥罐子,幾支棉籤和幾片白色的藥。
他把藥撿到掌心,我再從他的掌心把藥撿起丟入嘴巴,然後灌水送下。
我吃完藥,他讓我背對著他盤腿坐在床上,他要幫我擦藥,那個小護士幾次用試圖過來幫手,都被我用凌厲的眼光瞪走了。
江辰先是翻了翻我的頭髮,由於我背對著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就自動在腦海裡替他配了個眉頭微皺、眼神溫柔又帶著心疼的表情,但很快的我就在腦海中把這個溫柔的表情無情地推翻了,因為他用棉籤使勁地、惡狠狠地、喪心病狂地戳了我腦勺上那個包一下。
我頓時就熱淚盈眶了,往後仰著頭看他:“輕點啊,別把我腦漿給戳出來了。”
他扶正了我的頭,說:“知道了。”
然後他就丟掉了棉籤,再抹上來的就是他的手指,他手指溫溫熱熱的,混著涼涼的藥膏在我頭皮上慢慢地揉。
我心裡忽然一陣痠軟,慢慢地往後靠,輕輕地倚在他身上,他手指頓了一頓,又重新再挖了一坨藥往我頭皮抹。
小護士原本還在一旁賊眉鼠眼地偷瞄,但不知怎麼的,突然就衝我們呵呵乾笑了兩聲,義正言辭地提出她要出去巡房,對於她這種突如其來愛崗敬業的轉變,我們只能稱之為頓悟。
江辰成全了她的頓悟,她就一步三回頭地出去巡房了。
我就這樣靠在江辰右肋骨的第三第四和第五根上,他一言不發地揉著我的腦袋,揉著揉著揉著揉著,揉得太久了我就覺得詭異發毛了,就覺得他是不是要把我的腦殼和頭皮揉薄了好啵一聲插一根吸管進去咕嚕咕嚕吸我腦漿啊……
幸好江辰還是停了下來,用他沾滿藥膏的手,從背後環住了我的肩。
他說:“我一直在等你後悔,等你回來求我,我一定要好好地嘲笑你,然後讓你對著手術刀發誓說以後要是敢說分手兩個字就千刀萬剮。”
我想轉過頭去對他說,你這個心態太不健康了,而且怎麼可以對這我這麼可愛的女孩子說這麼血腥的話呢,我很膽小的,我會怕。
但是江辰把我的肩骨握得死緊,頗有隨時把我捏碎的風範,所以我就一聲不吭了。
他又說:“但你居然就一直沒來。”
我心想,那是你沒看見,我還看到你在飯館裡點了一個叉燒飯。
他說他在一個月多後去找我的,他說他第一次眼睜睜看一個人在他手裡嚥了氣,他說當時情況實在特殊他心情實在脆弱,他需要女朋友給他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