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剛巧是階梯,阿素被撞了出去,蘭甜兒驚恐地本能去用手拉,卻抓了個空,眼睜睜地看著阿素即將墜落下去——
阿素尖叫著倒下,一瞬間被驟然出現的手臂牢牢抱住,一同墜落,翻滾至空地上。阿素睜開眼,鼻對鼻眼對眼地看著墊在身下的人。驚魂未定地開口:“遠……遠凌?”
遠凌沒有說話,尖銳的雙目狠狠地刺向那邊的金蕾,如果可以,他真想對個女人動手。
阿素沒事,蘭甜兒停止跳動的心臟總算恢復運作。她轉過臉冷冷地看著金蕾。
“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難道你們覺得是我推她的不成?我和她不熟。”金蕾諷刺地說。
“如果你有什麼不滿,我奉陪到底,別去對付無關的人。”蘭甜兒面無表情。
“都說了不是我。剛才你沒看見麼?我腳扭了才會碰到她的。不知者無罪,不是麼?”金蕾說完,揚長而去。那腳可一點都不像扭傷的樣子。
受驚後的阿素拷問遠凌為何在這裡。原來他是去隔壁的圖書館,恰巧看到她們的。幸好遠凌及時救下阿素,否則肯定會受傷。不過遠凌臉色似乎在隱忍什麼,阿素很明白那種深諳的秋後算賬的表情,嚇得她趕緊拉著蘭甜兒回公司避過危險時段。
蘭甜兒去醫院看芮諾的時候碰到了他父親。保鏢不在,被芮諾預先趕走了。老爺子擔心芮諾又鬧事兒,就當沒看見。
抽空過來的老爺子卻撞見蘭甜兒,沒說什麼,遞她一眼,就出病房了。
倒是芮諾的臉色很不好看。
父子間的關係比想象的還要難堪。
“怎麼了?”蘭甜兒問。
“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但是怕你不要我。”
“還有我不知道的事?”她和氣地笑。
“……我是個私生子。”芮諾說完,緊緊盯著蘭甜兒的眼睛,彷彿只要她一有什麼情緒就會奔潰的樣子。
透過別人的口,還不如自己告訴她,最起碼能看到她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那不是你的錯,你是芮諾,誰都改變不了。”
芮諾笑了。他覺得手腕上的一刀很值,雖然卑鄙了點。可是不卑鄙又豈能算是商家的人,鬥得過商丘澤?
蘭甜兒沒有說自己已經知道他們在病房裡的對話。說了又如何?再回到芮諾的身邊?就算是誤導造成的傷害,也是帶著分裂的成全。她還做不到視而不見。
走出病房,老爺子正在等她。
醫院裡,沒有好好談論的氣氛,終究弄得硬生生,就像兩個生存在戰局裡的人,得隨時去應付。
蘭甜兒細細看著眼前的男人,芮諾的父親,雪姨一直等待的人。他的外表確實有無情的因素。可是還想認認真真地看待這個長輩。因為病房裡還有芮諾。
“雖然是第一次見,不過早就瞭解過你。互相也不必介紹了。”老爺子接著說,“首先,我感謝你來此探望。再來,我希望芮諾以後的人生裡別再有你的出現,這是一個父親的要求。你看起來很聰明,應該懂得我的意思,別去做些沒有意義的事。”
蘭甜兒並不生氣。望著他,說:“我能問你個問題麼?二十多年的拋棄,不聞不問,現在為何要他回去?”
老爺子有些意外,說:“看來你知道的不少。你又怎知我對他不聞不問?否則我又怎麼會知道你?小丫頭,不管以前你在芮諾面前扮演什麼角色,也該是到了殺青的時候了。”
蘭甜兒說不過這個男人,眼看著他扔下警告離開。
蘭甜兒站在自家視窗下,那裡一片漆黑,說真的,她害怕商丘澤會出現在這裡。不怕言語的拒絕,而是行為的摩擦。蘭甜兒深知,只要商丘澤說要,沒有人能翻身逃離。
那麼,她只剩小心翼翼的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