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兒,自己如果這一刻不冷酷,所有人最後的付出,自己怎麼對得起?
又有人倒了下去,馮麗萍看了看時間,還有五分鐘。這一刻,她開始倒數,可是總感覺時間過得太慢。當又一個人倒下,她再看時間,卻只是過去三分鐘,而這個時候,64個人的隊伍,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還在堅持,有張斌,有支雪磊,而張天琪早已倒下。
“時間到!其他人,趕緊過來!”馮麗萍不敢再和時間賭博,她還是軟了下來,讓沒有參加訓練的人趕緊搭把手,將所有人扶到陰涼的地方。
待所有人都慢慢清醒一些,但極度的透支,讓他們只能癱坐在地上。田三這個時候找到馮麗萍,他很想一拳朝著這個女人打下去,可是他看著那個自己親手紮起的蝴蝶結,他又努力的剋制著自己。
bullet…20 閱兵方陣(4)
馮麗萍知道田三為何在這一刻憤怒的看著自己,她只是苦澀一笑,什麼都沒說,她怕自己說話,自己也會哭泣。她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真的過分了,可是她的壓力又有誰知道?當她看著父親,就在訓練場外靜靜的看著自己,她又多麼的不想讓父親失望。
她近乎崩潰!
“我們談一下?”田三的語氣異常的冷,但馮麗萍點頭答允下來,和張斌下達瞭解散指令,她便和田三來到了國防生戰術訓練場。
拍打著自己怎麼都沒有翻越的橫木,田三慢慢的退開,深深地呼吸,然後朝著那個坎,衝了過去。躍起,手掌往下使勁一下,在慣性的作用下,田三整個人瞬間便翻越了橫木。
馮麗萍只是靜靜的為田三的成功鼓掌,但她一絲笑容都沒有,因為她知道田三找她一定不是為了讓自己看他的成功。
“說吧,什麼事兒?”馮麗萍慢慢的停下來,語氣來早已帶著哭泣,只是她強忍著淚不流出來。
“為什麼有人倒下,你還不下達結束訓練的指令?”田三坐在橫木上,頭仰著望著縉雲山山巔,冷冷的問著馮麗萍。
“你只是一個副連長,你覺得你有資格來責問我的決定是否正確嗎?”馮麗萍不敢和田三多說,她也不想解釋,因為解釋對一個不懂自己的人,是多餘的。而且,只有一週,新生軍訓就結束了,她和田三根本不會再有交集,她也沒必要為一個過客,解釋什麼。
“作為副連長,我沒資格,可是作為他們的兄弟,我有資格!”田三的話,越來越堅定,每個字都鏗鏘有力,如同一根針,一次又一次的紮在馮麗萍的心臟。
這一刻的馮麗萍沉默了,她知道自己沒有理由反駁這個理由。
兩個人,沒有一句話,馮麗萍看著田三的背影,憋了太久,她說出了第一句話:“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田三聽罷,笑了笑,笑的很苦。他跳下橫木,走到馮麗萍跟前,看著已經哭得妝花的馮麗萍,他伸手輕輕的抹去她眼角的淚。
“你覺得你該給我說對不起嗎?剛才……我看到訓練場外,有一個人一直看著我們,那個人穿著軍裝,那個人一定讓你不好受吧?”田三說著,解開馮麗萍左手的蝴蝶結,傷口果然發紅,已經感染。
“那個……是我爸!我……我不想讓他失望,可是我更沒想過要讓同學們受傷!真的~真的!”再也忍不住的馮麗萍,撲在田三的懷裡,緊緊地摟著田三,大聲的哭了出來。
田三沒想到,這十多天都一直冷如冰霜的馮麗萍,在這一刻哭得驚天動地,一下變成一個柔弱的小女子,讓人心生憐憫。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只有輕輕的拍著馮麗萍的後背,讓她慢慢的平靜下來。
跟著馮麗萍和田三到戰術訓練場的,還有馮麗萍的父親,已經趙志平,國防生主任趙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