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開始便知的。那些人不信你,可我信。”
那柄銀劍像是猛地又刺入心口,傅長霄瞬間感到劇痛,那痛來得好急,當中且混入古怪滋味,好似滿腔的負氣、怒氣與傲氣,全給刺破,硬是教他圍堵住的心緒將起波濤。
“你錯了。若非你那一劍,我早就挾走姓桂的那小丫頭。”他說得好冷酷,連五官亦是,冷淡得可以,瞳中的冰晶卻見消融。
白霜月兀自流淚又兀自笑著。
“你是教人誤解了,心裡不暢快,才幹脆想把惡行坐實。我知道你的……你向來孤傲,寧願由著旁人誤解,也絕不多費唇舌道明。我沒錯……我一直信你,沒錯……”她眉眸幽幽,蒼白臉色更襯得那雙眼睛黑白分明、晶瑩剔透。
感覺他身軀明顯一震,她想笑的,唇兒卻扯出一個欲哭不哭的彎弧,淚珠靜溢,爬滿雙腮。
“錯的是那一劍。我沒要同誰合圍你,我只是……只是不想你與義天大哥他們再起衝突、不想你受傷、不想你喝悶酒……我那晚本要告訴你,待天明,咱們一塊兒回西塞、回滄海之地,中原武林的風波,咱們不理了,我要跟著你,一輩子跟著你,在西塞高原上騎馬牧牛羊,我沒想傷你,可我、我……我竟然刺傷了你……”憶及那一劍,她呼息促急,寒顫不止的身子突然軟倒。
傳長霄一驚,垂於身側的雙臂終於有所動作,忙抱住她下滑的身子。
“我沒事……”白霜月苦笑,硬是撐持著。“我很好,沒事……”
想她幾天前才受過風寒、高熱不退,甚至在他懷裡暈厥,這個飄雪的寒夜裡竟還藝高人膽大地攀下黑濛濛的崖底,傅長霄臉色驀地奇臭,彎身將她橫抱在懷。
“霄……”她雙手環著他脖頸,額頰抵在他頸窩處。能彼此依偎,已不在乎自己將被帶往何處。
在濃霧中疾行片刻後,她被放坐下來,掀睫,訝異地發現面前是一池溫泉,而她就坐在泉邊的大石上。
這兒的霧雖淡了些,但溫泉上生成縷縷薄煙,盤桓不去,使得周遭潤意更濃,若非兩旁山壁的凹縫裡插著五、六根熊熊燃燒的火把供以照明,這兒的氛圍定是更顯詭譎。
“你身子好冰。”男人像是瞧出她的疑惑,淡淡丟下一句,仿彿如此便足夠說明一切。
他是擔心她再著涼、發燒,才抱她來此,要她浸在溫泉裡暖暖身吧?白霜月鼻中又酸,忽地拉住他衣袖,咬咬唇,柔嗓略啞地問:“你沒話對我說嗎?”
“說什麼?”他不答反問,霧氣與水氣模糊了表情。
白霜月輕嘆。“說你這四個多月究竟去了哪裡?說你們兩個‘天梟’怎會湊在一塊兒?說你的傷是否都痊癒了?說你是不是惱極我、恨極我,要如何罰我才能甘心……你可以對我說這些。”
兩人間橫漫著短暫的沉默,傅長霄感覺到一隻泛涼小手從他袖底探入,怕他掉頭走掉般緊握他的掌。
他由她抓著,卻未回握,從受傷至今累積在體內的怒火,似乎也變得飄渺了。
“離開刀家後,我先回你我成婚的那處宅第,把劍取出,在宅中養傷數日。”
白霜月道:“我也回去那兒了,可你不在,整座宅子全找遍了,沒有你。”
“我在。我一直沒對你說,當初建那處宅子時,曾設了幾道暗門,分別通往不同的暗室,我在暗室中療傷。”略頓,他唇再啟。“你來到時,我從暗室裡的洞眼窺見了。”
“啊?”她揚睫,努力要瞧清他面容,方寸波盪難平。“你瞧見我,卻不見我……你身受重傷,我如何也尋你不著,跑了好多地方,可哪裡都沒有你,你知不知道我、我……”
“我就要你痛。要你難受、憂心。”五指驀地反握住她的手,抓得好緊、好重,如同他話中的重量。“你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