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下根髮簪剃掉那撲到孤燈之上的飛蛾。又添了些水,將一硯墨磨的漆黑。提筆搦管,寫的是“行道遲遲,中心有違。”
未曾寫完,一滴淚迅速滑過清冷精緻的面龐,濺落紙上,氤氳了墨跡。
這一滴淚,也落在了姬東雨心上,氤氳了他滿腔的話。
他落荒而逃。
東宮密室中,昏黃燭火下,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我沒聽錯吧?!”第二日,文顯望天長嘆:“這是我認識的鄭國太子姬東雨嗎?他的殺伐果決哪兒去了?他的厚顏無雙哪兒去了?”
“撞了邪了,魔了障了。”蘇柯學了文顯,望天長嘆。
姬東雨選擇埋首於檔案堆中,遮擋自己的神色。
“罷了罷了,誰讓我選了你呢,要給你圖謀天下,還要給你解決夫妻矛盾,我這謀士當得,古往今來還能找出第二個麼。”文顯扯了姬東雨的隨身玉佩,扔給蘇柯:“你今晚去見太子妃,把太子殿下冷落她的苦衷,還有我們下一步的計劃,因北宮家已經對殿下起了警惕,故殿下要接近北宮家的愛女北宮鄢臨以麻痺他們,這些事兒都明明白白地稟告太子妃,請太子妃諒解殿下,千萬忍耐。”
“喂,為何世所無雙的忠臣名頭你來擔,出生入死的活兒卻讓我幹?”蘇柯不平。
“第一,因為點子是我想的,你總不能吃白食什麼都不做吧?第二,因為我的武功只夠防身,不能突破皇宮重重侍衛見到娘娘。”文顯悠然道。
蘇柯憤憤去了。當日深夜拿了一封信箋給一直等著他的姬東雨:“娘娘寫的。”
姬東雨忙拆開來看了,信中只寫了兩句:“待到菊黃佳釀熟,與君一醉一陶然。”
“許是殿下對娘娘冷落了這許久時間,娘娘到底是有些冷了心,對我的話有些將信將疑。我看娘娘的意思,是要待殿下功成,才肯與殿下重修舊好呢。”蘇柯道。
“娘娘的性子還是那麼剛烈。”文顯語氣裡有些不以為然。
“無妨。”姬東雨只說了這兩個字,面上恢復雲淡風氣,可是眼眸深處有喜悅的華彩。
櫻菲,待到功成之日,我必還你無上榮光,與你攜手共享這錦繡天下。
☆、我自東方來,候卿於暮春(二)
九月築場圃;十月納禾稼。
暮雨初歇;蕭瑟微涼的秋風吹拂著泛黃的蘿蔓;水面上騰起一層纏綿悱惻的輕霧。水岸邊、樹蔭裡放置了無數盞塑成紅蓮模樣的蠟燭,點點燭光在霧中閃爍迷離。霧深處隱隱約約傳來綿長溫柔的簫聲。貼水的石橋上;少女的衣袂隨秋風翻飛;美若謫仙。
“你當真要娶我?”她微微垂了頭;嬌羞而緊張。
他清雅的聲音貼近了耳畔:“孤願以這此生所有的福澤換此良緣,一生不夠的話;來生,三生;生生世世。”
她嚶嚀一聲,任他熾熱的唇將自己融化。
“楓葉;楓葉,趕緊拋楓葉。”不遠處隱蔽的樹上,蘇柯手忙腳亂的指揮著同樣藏身於周圍樹上的數十個手下:“擦,叫小爺派人滿山遍野的捋楓葉,還什麼必須得鮮紅似血的才營造的出效果。。。。。。這大晚上的,有什麼效果!”
第二日文顯滿意地拍著姬東雨的肩膀:“平日裡看這北宮鄢臨詭計多端狡猾似狐,撞到咱們太子手上不也就那樣了!”他仰天做深情狀:“‘孤願以這此生所有的福澤換此良緣,一生不夠的話,來生,三生,生生世世。’看看咱太子殿下這哄女人的水平,臣等萬萬不能及啊!!太子殿下,成功擒獲北宮小姐感覺如何?那北宮小姐那啥,嘿嘿嘿嘿嘿!”
他與蘇柯相視著發出男人間心照不宣的奸笑。
“想知道啊,”姬東雨面無表情,仍是把自己埋在卷宗堆裡:“孤不介意批你五天假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