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可沒錢買新傢俱。”王右森在揍人的同時,不忘回頭對她擠擠眼。“能用的東西就別浪費了。”他知道他這些損友,有時候還會把回收站的好東西偷去跳蚤市場賣,一群錢鬼,他絕不會便宜他們的。
“噢!”她應了聲,俏目四下溜了溜,彎腰先扛起那張床。今晚她就要睡在這上頭,才不要委屈自己睡地板。
王右森還在跟朋友打得熱呼,她一個人就把床墊扛走了。
突然——
一個大鬍子尖叫了聲。“哇!小森森,你的女人硬是要得。”
他們本來就不是真的有仇,打架不過是一種健身遊戲。既然有人不玩了,其他人自然停手,他們可不時興偷襲。
王右森聽到大鬍子的叫聲,不耐煩地掏掏耳朵。“你在鬼扯什麼,我沒有女人。”
然後,他發現他所有朋友都呆了,並且朝著貓咪離去的方向行注目禮。
王右森也跟著看過去,然後詫異地眨眨眼,再眨眨眼。
“Shit!”他突然大罵一聲。
那大鬍子正想拍拍他的肩膀損兩句。“小森森……咦?人呢?”他伸出去的手居然落空了。
其他幾個人指了指貓咪離去的方向。
大鬍子吹了聲口哨。“看不出來,小森森是個這麼溫柔體貼的男人。”
“現在他跟那隻貓咪的距離絕對沒有三步。”
五個男人仰天長笑,王右森終於也打破了自己不近女人五步範圍的戒條。
一路上,王右森對著“貓咪”不停抱怨。
“一個女人扛床墊多費力,你可以叫我啊,做什麼勉強自己?”
“我扛得動。”她也很訝異,但她的力氣似乎不小。
“但是你被床墊壓得背都彎了啊!”
誰扛床墊的時候背不會被壓彎?貓咪瞥他一眼。“你現在的背也是彎的。”
他窒了一下。“我這種姿勢是為了好使力。”
“我也是。”她的聲音、表情,連帶整個身體都顯得好冷淡。
他忍不住懷疑,她過去是不是被欺負得很慘,導致現在完全不信任人,對別人、包括自己都冷冷淡淡的。
他轉眸望向她已恢復八成的臉,褪了青紫和那些紅紅白白的藥膏、紗布,她顯得益發清秀了。
王右森不敢想象,什麼樣的人渣會對這樣一個嬌嬌柔柔的女人動手動腳。
她發現他的目光,一陣笑意衝上心頭。
“你在同情我?”她飽含著興味問。
他的臉立刻變成被丟入滾水的蝦子,紅得通透。“你……你別想太多,我沒有其他意思,不是……我……唉呀,我是說,不管過去如何,我們都要向未來看,相信幸福就在不遠處。”
她想,他很適合去拍勵志廣告,領著一群可愛的少年奔向太陽。
“謝謝。不過我認為我似乎不是樂意吃虧的個性,如果我捱了別人一拳,可能,我也還了對方十腿。”
就憑她只到他肩膀的身高、看起來一捏就碎的拳頭,要與人動手?他不想吐槽,但她確實極可能是個可憐的受虐婦女。
“我瞭解了。過幾天……如果你有興趣,我或許可以再教你幾招,學會如何在給別人十腿後,又不會捱上任何一拳。”
她沒說話,四下瞄了瞄,看到地上一根斷掉的椅腳,彎腰撿起來隨手一劈,那椅腳應聲斷成兩截。
他目瞪口呆,連背上的床墊都滑下去了也沒發現。
她及時助了一臂之力,將床墊反扛到自己背上,揹著它走進那座古色古香的三合院。
他真是太小看她了。
他彎腰撿起那被手刀打斷的椅腳,比劃一下,手起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