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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釋然。文竹殷殷的又分了半塊餅給趙陽,這次楊花也不得不出聲道:“包裡還有許多餅,賢弟自行取用便是。”

文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又打了湯給青煙,隨即又舀了一碗給自己,吹涼了,飲上一口,卻不知是什麼滋味,一心只想著從趙陽口裡打探些趙洛的訊息。

“趙賢弟家中尚有何人?怎麼忍心讓賢弟年紀輕輕就雲遊四方?”

趙陽溫文一笑,聲音柔和:“家中還有父母和一個弟弟。”

弟弟!

文竹心神巨震,洛,洛……兩隻耳朵直了起來,嘴巴搭在碗邊卻忘了動作,只盼著趙陽多多說些趙洛的事情。

趙陽果然沒有讓她失望,他徐徐道:“弟弟年少有為,被父母選中接掌家業,我一介散人,仰仗弟弟庇護,慚愧慚愧。”

文竹怔怔的看著他,那可是皇位啊,他卻說的雲淡風輕,恍如玩物,不禁出聲問道:“弟弟繼承家業,你就不憤慨,不覺得有失公道麼?”

趙陽放下手裡的碗,撕了一塊餅,丟到嘴巴里細細嚼了,文竹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他卻道:“我自知平庸,若是家業到了我的手裡,怕三五年便要敗得精光。弟弟自幼便比我出色,交到他的手裡,父母放心,我亦安心。”

話罷,趙陽偏過頭來,對著文竹一笑,這一笑有如透過層層密佈的陰雲之中射出的一縷陽光,溫暖的讓人心安:“聽口音,兄臺不像是北地人氏。”

文竹心道,果然還是瞞不過人去,忙按事先編排好的說辭打發他道:“我們是大寧的客商,取了入關許可過來的。”

趙陽默默地喝了幾口湯,突然問道:“大寧文家你可知曉?”

廟裡眾人俱是一驚,文竹懷著一絲僥倖,故作不解的問道:“文家,什麼文家?”

趙陽目光炯炯,盯著文竹,平靜的道:“大寧的皇家御商,專供布匹衣料,定製成衣的文家。”

衛燎目露兇光,手放到了身邊的長槍之上,楊花按住他的手,微不可見的擺了下頭。

他問文家做什麼?他意欲何為?難道是趙洛授意於他?

文竹心中一陣慌亂,面色卻一片坦然,她神態自若,臉上揚起了笑,回道:“文家富可敵國,自然聽過,兄臺問這個做什麼?”

趙陽聞得她知曉文家,露出幾許喜色,又問道:“聽說文家的幾個女兒俱都不凡,嫁入當朝權貴之家,只是,文家三小姐,似乎還在待字閨中?”‘

不是趙洛,趙洛知曉她已身隕,絕不可能問出這個問題。

他替誰問的?怎麼回答?是告訴他文三還在養病,還是說,死了?!

文竹盯緊趙陽的眼睛,沉默半晌,終於下了決定,緩緩道:“文家三小姐,四月初得了時疫,已然去了。”

趙陽手一抖,手裡剩下的半碗湯傾瀉而出,他卻恍若未覺,喃喃地道:“死了?怎麼會死了,怎麼會死了?!”

他猛地抬頭,臉上莫名悲傷,追問道:“這個訊息可準?兄臺確定麼?”

文竹見他滿臉悲慼,不知為何,心中亦是悲傷,竟是不忍再欺騙於他,偏了頭,閃開趙陽的目光,落到趙陽的眼中,卻無形中坐實了他的疑問。

一滴滴淚水滑落,曾經的北楚大皇子,如今北楚新帝的皇兄,趙陽竟然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少女淚流滿面。

看著他,文竹恍然看到了趙洛,聞知她的死訊的那一剎那,怕也是如此痛哭失聲罷。

她摸出一條錦帕,遞給了趙陽,柔聲安慰道:“她生前享盡榮華,去的時候也沒受什麼苦。”

趙陽接過帕子,把臉埋入其中半晌,情緒稍安,悶悶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她沒有受什麼苦?”

文竹輕嘆聲,眼前的少年一片赤子之心,讓人莫名的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