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微閃,倒退七尺,依然兩手空空,不見兵器,倒像方才那杆蛇頭梭的顯現,只是君不悔的幻覺一樣。
就在這一剎那裡,田桓溜地再進,人似一條泥鰍般滑來游去,而在急速的扭動過程中刀尖炫閃,刺戮無常,竟也把君不悔逼出了四五步!
一聲獰笑,莫同生又騰起半空,看光景是要故技重施,再亮一亮他的“三手邪”!
君不悔已經退出五步,此時索興轉身便跑;莫同生人在空中,以為君不悔是心生畏懼,欲待逃命,他順勢旋轉,長射超前:“躺下吧,你!”
才只奔出丈許遠近,君不悔驀地挫腰弓背,整個人“呼”聲翻回,口裡狂叫:“大屠魂!”
聲音淒厲,腔調高亢的這一吼,不禁吼得莫同生猛一機伶,他即時兩腳猛蹬,雙臂振舞,人朝上升,隨即斜落,一邊急切的警告他的夥伴:“老田,貼地外滾!”
參看莫同生應變的身法,加上他對田桓的警示,顯然他明白“大屠魂”這一招的厲害,亦通曉在此招之下,趨吉避凶的門道,然則君不悔卻沒有施展‘大屠魂’他的傲爺刀是緊胸指天,刀尖右右微晃,輕輕的上陣嘯聲隱動,一個渾圓璀燦的光幕倏忽形成,彷彿是月落大地,他就站在之中,而一刀猝展,刀鋒驟顫,十七道冷電激射迸流,道道是虛、道道是實。
正往下撲,腳未沾地的莫同生,但覺身上幾個部位同時一麻一涼,人已被重重跌出去,滾騰翻仰裡,血泥交染,糊滿頭臉四肢。
那田桓倒是硬氣,他並沒有遵從莫同生的指引“貼地外滾”,相反的,他更貼地遊近,打譜硬幹力拼,於是,十六道光束他就接下了七道,光束的外貌只是光束,實則乃為刀鋒密集並排的組合,以至快的去勢飛射斬旋,田桓這一碰上,兩隻手掌先斷拋左右,胸口、腹肋各處也斗然開了五處血窟窿,整個軀體不但彈上了天,猶翻滾著一頭栽進路旁的荒地裡!
君不悔的這一招,不是“大屠魂”,是“天泣血”,以前在“棲風山”放倒龔棄色的義父尚剛,使的便也是同一招--招出之下,似天泣血,這是吉百瑞的不傳絕學,威力之大,更在“大屠魂”以上!
莫同生現下才感覺到痛楚,他一面滾動,一邊不停的呻吟著,模樣十分的窩囊,不但沒有“三手邪”的功架,倒似個少了一隻腳的王八;君不悔走上前去,形色納罕的瞪視著姓莫的,忍不住頻頻搖頭:“莫老兄,你是不是覺得很痛?”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莫同生咬牙切齒的罵:“刀割在人肉上……還有不痛的麼?君不悔,我叫你心狠手辣……叫你說風涼話……只待我一朝緩過勁來……要不生剝了你這狗孃養的……我,我就不姓莫!”
君不悔笑了,笑得很有趣:
“你傷成了這樣,若不趕快就醫,眼瞅著就是死路一條,如何還緩得過勁來?莫老兄,你們二位今天是輸定了,你是運道好,猶留著一口氣在喘,你那夥計,只得等來生再喘氣啦!”
湧上一口血痰,差點堵死了呼吸,莫同生用力嗆咳著,白眼仁往上翻:“君……不悔……你這個殺胚……你殘害了田桓,又把我糟塌到這步田地……往後再不會有你的好日子過……我們……我們將用盡一切方法……不擇任何手段的幹掉你……我們要分你的屍……刨你的租墳礙…”君不悔目定定的看著莫同生,巴向前的叮嚀不覺又在耳邊迴響一一朝碰上這些煞星、卻只要一個信念,斬盡殺絕,寸草不留……他們永不知道什麼叫仁刷什麼是憐憫、什麼是良知,他們只曉得為錢殺人,殺人領賞,天道輪迴,對他們而言,全是笑話……頑石不冥,以錘擊之--眼前的情景,果然不錯,這他孃的莫同生可不是頑石不冥麼?!
舐舐嘴唇,他的手慢慢摸向腰間的刀柄:“莫同生,我問你一句話,假若我饒你性命,你也要報復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