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肯定地點頭，&ldo;你看女屍面色青黯，泛著赤黑，雙目突出，若我沒猜錯，當是以濕布或濕紙工，一層層搭到她口鼻上，令其窒息而死，故而周身無傷，腹部幹脹。若將其拋屍池中，乍看去的確很像溺水而亡。&rdo;

她向黎煥道：&ldo;宮中的案子，大約也不便讓刑部出面處置吧?不過借兩個有經驗的仵作來應該不難。黎總管可以讓他們仔細檢查口鼻，他們應該會告訴你，這太監口鼻內嗆有泥沙;而宮女口鼻內則因長期窒息而吸附了很多黏液。&rdo;

&ldo;這……&rdo;

黎煥再不敢答話，只拿眼覷著長樂公主。

小太監、小宮女誠然算不得什麼要緊的人物，可他們背後的林賢妃、喬貴嬪，一個位分高，一個得帝寵，哪個是他惹得起的?

長樂公主也大是頭疼，再不曉得為何她隨口多問了一句，便攤上了這麼個事兒。她嘆道：&ldo;阿原，你既懂得這些，自然不會弄錯。宮裡的事，儘量宮裡解決好了。死因既清楚，這案子應該也不難推斷。小印子把瑟瑟的屍體揹來此處，即便不是害死瑟瑟的兇手，至少也是知情者。他應該是過來……拋屍的?&rdo;

黎煥終於也開始順著長樂公主的推斷思考，說道：&ldo;或許，是拋屍時失足落水?當然，若他喜歡瑟瑟的傳言是真的，也可能是求而不得，殺了瑟瑟後投水相殉。&rdo;

長樂公主不耐煩道：&ldo;你是不是常跑宮外聽說書，聽多了才子佳人的苦情戲?若小印子打算相殉，掐死她或刺死她都容易，有必要用什麼濕布濕紙類的東西捂她口鼻嗎?明擺著就是不想留下傷痕，希望無聲無息害死她。&rdo;

黎煥道：&ldo;公主說得有理，有理……可小印子落水後為何不拋下屍體?近岸處的池水並不是太深，若丟下屍體，指不定還能爬上岸來。&rdo;

長樂公主不由皺眉，沉思著看向阿原。

阿原待要回答，忽發現亭邊的山石後，有兩道人影閃過。她笑了笑，悄聲道：&ldo;公主，剛死之人，身軀是柔軟的，但很快就會僵硬。如今天氣頗暖，估計有那麼半個時辰，四肢關節就該開始僵硬了。&rdo;

長樂公主雙目立時燦亮起來，笑道：&ldo;這就是了!&rdo;

阿原道：&ldo;公主有何推斷?&rdo;

她一邊說著，一邊向長樂公主使了個眼色，向亭邊指了指。

長樂公主瞥到山石邊的一角男子衣袂，頓時連心頭也敞亮起來。

她朗聲道：&ldo;那夜小印子背著瑟瑟屍體，的確是過來拋屍的。他背上屍體時，瑟瑟應該剛死不久，屍體還未僵硬。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小印子背著瑟瑟，並沒能立刻拋屍。或許繞了遠路，或許中途在哪裡耽擱了，總之……&rdo;

她抱肩看著小印子的屍體，有些鄙夷地說道：&ldo;他打算拋屍時，發現瑟瑟的屍體已經僵硬，緊緊扣在了他身上，‐‐就和打撈上來時你們看到的一樣，屍體雙臂、雙足都已僵硬，鎖鏈似的纏緊他。當然，小印子若是鎮靜下來，也不是不能將瑟瑟的關節掰開。但那時是深夜，他剛殺了瑟瑟，至少也是殺瑟瑟的幫兇，在這麼個黑漆漆陰森森的湖邊，忽然發現背上的屍體如有神助般摳住了自己，怎麼也甩不脫，他會怎樣想?&rdo;

阿原拍手道：&ldo;他當然心虛害怕，或許第一個轉起的念頭，就是瑟瑟變成鬼找他來了!&rdo;

長樂公主更是滿面春風，明眸顧盼之際光華閃耀，竟比亭畔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