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白蕙只是按他們的吩咐和安排去做。
她沒有再大聲哭過,人們只看到她兩眼發直,總是呆呆地坐著或站著。
直到那天,吳清雲的遺體在殯儀館被裝進棺木的時候,白蕙才發了瘋似的往上撲,頓時哭得閉過氣去。幸好孟家好婆早有準備,立即叫兒子護送棺木先走,自己就把白蕙緊緊抱住,讓她伏在肩頭哭了個夠。
回到家裡,白蕙謝絕孟家好婆的照料,把自己獨自關在三層樓的小屋裡。
沒有媽媽的小屋顯得多麼空蕩而冷清。這是她和媽媽共同生活了整整十五年的地方啊,如今卻只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她淚眼模糊地巡視這間再熟悉不過的小屋,彷彿來到一個陌生地方。她把包著媽媽遺物的小藍布包袱緊緊貼在臉上,讓淚珠成串成排地滾下來。她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溫馨而美好的一切,都已隨著媽媽的去世而消逝,自己平素最為戀戀不捨的這片樂土,於今還有什麼意義?
好冷啊!她突然感到這間窗戶朝北的陰暗小屋,簡直象一個冰窟窿。不知什麼時候颳起的西北風,把窗戶上的玻璃搖得琤琤直響,透骨的涼氣從窗框的縫隙中肆無忌憚地往裡鑽,同白蕙爭奪著這屋裡僅存的最後一點熱氣。白蕙最怕的冬天,竟然就這樣不知不覺地來到了。
有人敲門。白蕙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
“阿蕙,開開門呀!”是孟家好婆的聲音。
白蕙茫然地捧著媽媽的遺物,隔著門答道:“好婆,我不餓,不想吃晚飯了,你和孟大叔吃吧。”
“不是叫你吃飯,阿蕙,是有客人。”
客人?是誰?白蕙放下那藍布包袱,慢慢地走去開門。
門開了。一個身形高大的人站在孟家好婆身後。雖在沉沉的暮色之中,白蕙也一眼就認出來了:是西平。
“先生,你進去吧。”孟家好婆閃了閃身子,讓過西平,邊下樓邊對白蕙說:“你們談吧,我下去了。”
“阿蕙,你在發抖!”沒等盂家好婆的腳步聲消失,西平就一把抓住白蕙的手。
白蕙抖得更厲害了,牙齒咬得格格響。
“你不舒服了?”西平迅速地脫下長大衣,一下子把白蕙裹起來。
一股巨大的引力,使兩個年青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比任何魔法更靈驗,比任何語言更有效。剎那間,兩顆年輕的心同時燃起一團烈火,熊熊的心火透過肌膚連成一片,燒遍了他們全身。包圍著他們的嚴寒,籠罩著他們的黑暗都不存在了。
半晌,白蕙抬起頭來,深情地喚一聲:“西平。”
還沒來得及說話,她那閃爍著晶瑩淚花的眼睛,就被西平吻住了。西平灼熱的嘴唇吻幹了白蕙的淚,慢慢地往下移動著,直到白蕙那兩片同樣灼熱的唇……
“西平。”白蕙顫聲叫著,近乎呻吟。
“蕙,我的蕙!”西平柔聲應著,猶如夢囈。
“哦,西平,我該怎麼辦!”
“不要過分悲傷,蕙。你不是一個人,我永遠陪伴著你。”
“哦,媽媽,可憐的媽媽,”西平的安慰重又勾起白蕙的悲悼之情。
“房間這樣暗,也不開燈!”隨著這句話,“喀”的一聲,房間裡的燈被開亮了。孟家好婆拎著一銅吊開水進來。
兩個年輕人迅速地分開了。白蕙上去接過好婆手裡的水壺,去給暖水瓶灌水。
“唷,阿蕙,也不給客人倒杯茶!”孟家好婆說。
白蕙不好意思了,“噢,我這就倒。”她把空銅吊交給好婆,趕忙拿杯子,拿茶葉。
孟家好婆看看披著西平大衣的白蕙,又看看西平,頗有含義地點點頭,拎著銅吊下樓去了。臨走,輕輕地把門給他們帶上。
西平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