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立城,位處居住區的一座大院內,花層樓雙手緊捂耳朵,壓抑不住內心煩悶的喊叫道:“到底還要在這種鬼地方呆多久?呆多久!趕快到地魔宮把那個該死的劍帝幹掉吧,我再也受不了了!”
一行七人在這裡逗留了十一天,這是花層樓第三十七次抱怨,只是這趟抱怨的聲音特別大而已。這是花自在數的,如往常一樣,他語氣冷淡的道“師妹,入世後而出世,方為大成,區區些許吵鬧雜音怎可讓你第三十七次情緒失控?”
他不這般說還好,這麼一說,花層樓徹底被激怒了,幾乎是吼叫道“區區一點吵鬧雜音?才剛入定,兩個全無理性的人為個女人呼朋喚友的召集了上百人在外面噼裡啪啦的打了三個時辰,好不容易清淨下來了,我好不容易剛入定。
又聽見幾個女人罵街似的嚷嚷不停,還竟然是為了對方某年某月搶過她生意開始。
好吧,我又忍了,她們終於罵完走了。對面樓裡又來了一夥什麼人啊!大唱市井下流小調,竟專門挑那種地方集體通姦!這樣的鬼地方我已經受夠了!惡霸,妓女,縱慾的墮落靈魂,這些人玄門怎能容忍他們至今汙染天地空氣?早就應該全部抓進悔過宮,無藥可救的送他們不如輪迴才對。”
眾人都不理她,知她此刻情緒失控,跟她說話純屬多餘。
但心下卻都能理解她的感受,中立城亂糟糟的簡直讓人無法想象,當然,眾人裡頭無情真尊對這些並不感到驚訝,徐離焰雨也不致太過難受。
花層樓不僅對世俗從沒有深入接觸,更連在世俗遊歷的經驗都缺乏。一直跟隨太上真尊清修的她,猛然進入這種過去連聽都沒聽過的環境中,哪裡可能接受得了?
當然,花自在這種石頭人例外。
片刻後,待得她情緒平靜些了,無情真尊淡然開口道“中立城本受地魔門影響頗深,近些年來妖魔勢漲,讓這裡的世俗眾人越漸受到地魔門那隨心所欲的自由放縱方式影響,難免變得更為烏煙瘴氣,是故,劍帝才不得不除,否則日後將有更多地方的人被魔門邪魔影響。”
花層樓默然無語,這些話若是過去聽來,一定不屑一顧,如今有了切身體會了,才感受到其中的不同。腦海中不禁浮現過去某次無意看到守望真尊一臉肅穆的對他弟子說話的模樣,那話如此平凡,如今卻讓她感受無比深刻。
“引導世人,將世俗建造成如玄門仙境一般美好的環境,任道而重遠啊……”
儘管她不能理解何以世俗中人如此對待生命,儘管她很錯愕於這樣的世俗,不能想象這樣的環境中的這樣的人們。
“大師兄到底去了哪裡?從來不多談半句關於日後計劃問題,難道在場眾人還會有不能信任的?”花層樓又在抱怨著,自從離開玄門仙境後,太多讓她想要抱怨的事情情緒。
眾人習慣了,除卻花自在耐心的說著幾乎不便的話外,其它人都不再理她。
中立城城南一片食街某家尋常茶樓包間,一個披散著一頭略顯雜亂長髮,膚色蠟黃飽受風霜侵襲的男人目光兇狠的懶散坐著。細細一看這人眉目五官,卻不正是蘭帝?
他如何竟變成這般模樣?
片刻後,包廂的門被人推開,一個面目陰沉的男人趾高氣揚的步了進來,順手關上了門後,神態變得恭謙,掃視著不大的包廂,最後目光中滿是驚異之態的落在蘭帝身上。
帶著遲疑和試探的開口道“可是忘情門大師兄蘭帝?”
“是我。”
那人明顯愣了片刻,隨即又恍然大悟抱拳道“師兄真是高明,如此以真氣改變真氣髮質後完全成了個地道的地魔門刀口舔血之人,絕不會有人能看出師兄竟是玄門中人。”
蘭帝不置可否,示意那人將剛得到的其它團隊情況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