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不石微笑道:“在下一向說話算話。”
此時廳內的眾人又發出一片反對之聲,李自成大吼了一聲:“全都住嘴,你們不敢讓他指認,莫非是做賊心虛麼。”
這一聲大吼震耳欲聾,一時間廳堂裡頓時靜了下來,李自成道:“田見秀,把刑紅狼指認之人記錄下來。”
各路義軍之中,除了高迎祥麾下人馬,餘下的十七路俱是劫掠了城中的民財,其差別只在於搶的東西多或少而已,刑紅狼這一回倒是老老實實,居然一個不漏把所有義軍頭領全都點了個遍,而田見秀也一個不少地把十六個的名字都寫在了紙上,
見此情形,廳內除了張獻忠、羅汝才等幾家部屬實力強大,且心計深沉之人,大多數義軍頭領臉上都變了顏色,所謂法不責眾,大家全都榜上有名,高迎祥不加追究也就罷了,可若要認真追究起來,違反帥令乃是死罪,就這般被殺了頭也算不得冤枉,
刑紅狼就快就已指認完畢,寫滿了十六家義軍頭領名字的白紙,放到了主桌之上高迎祥的面前,高迎祥沉著臉瞧看,忽聽有人道:“刑紅狼為了保住自家的姓命,才胡亂指認汙告眾位弟兄,他說我們劫掠民財根本洠в兄ぞ藎�笏Р豢上嘈牛�衷諡揮興�約何シ淳�鈧ぞ萑吩洌�玫繃⑹卑閹�繃恕!�
說話的是人稱“闖塌天”的劉國能,亦是各家義軍之中較有實力的一家,
此話一出,馬上就得到眾家頭領的支援,大家皆是紛紛附和,贊成馬上砍掉刑紅狼的腦袋,只可憐刑紅狼被綁住摁在地上,他一個人的嘴,又哪裡爭辯得過廳內的這許多人,
華不石走到桌前,忽然伸手“啪”地一聲拍在桌上,道:“你們真以為劫掠了城中的民財,就找不來證據麼。”
劉國能道:“有何證據,你且拿出來瞧瞧。”
華不石微微一笑,伸手從懷中搖出一卷紙箋,正是早先進門之前楚依依遞給他之物,
他展開紙箋,大聲念道:“‘闖塌天’劉國能,九月十五午時三刻,率部搶劫順源街‘青雲齋’綢緞莊,得銀兩七百,各種綢緞五十匹,九月十五申時,搶掠城東富戶劉進忠家,得銀兩九百,珠寶首飾十數件……”
這位大少爺一條一條念下去,竟全是某曰某曰,搶掠某處民宅或商鋪的清單,一直唸了五十八條,不僅有“闖塌天”劉國能,還有張獻忠、羅汝才、老回回、掃地王等,所有在座的各路義軍頭領竟一個也不少,
原來華不石從慶陽鎮來找李自成之前,便吩咐楚依依收集各路義軍在城中劫掠民財的具體資訊,“千花坊”在義軍之中早布有眼線,她要完成此事自是費不了多大的氣力,
將五十八條盡數唸完,華不石朗聲道:“這些行徑,雖非諸位這幾曰間所犯下的全部劫掠民財之舉,想來也有一大部分了,諸位如若想要證據,本參軍可以找來這些橫遭搶掠的百姓,立時就可以找到證人。”
這位大少爺的這般舉動,無疑便是提出了所有義軍頭領違反帥令的明證,那五十八條聽在眾人的耳中皆是事實,洠в幸惶跏羌伲�皇敝�洌��媚詰氖��嗣婷嫦嚓錚瑳'有一個人能出言辯駁,
若是在平時,他們大可以一鬨而散,各回到自家軍營裡,高迎祥也不能把他們怎樣,可現在這座廳堂外面已被碧蘿山的數百兵士包圍,高迎祥、李自成和這位石總參軍顯然早有謀劃,佈設下了此局,刑紅狼的教訓在前,要強行出門定會遭擒,誰也不想再去嘗試一次,
過了半晌,張獻忠才“哈哈哈”乾笑了幾聲,忽然間臉上一沉,喝道:“高迎祥,李自成,原來今曰你請咱們大家到這總兵府,不是為了吃酒,倒是為興師問罪來的,就算你把我們全都捉來殺了,懷慶城裡的數萬人馬你們能對付得了麼。”
城裡的三萬義軍當中,高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