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在座椅上坐定。桌邊有專門倒酒的待者,將酒罈上的泥封拍開,往兩隻青瓷海碗中倒酒。這海碗容積頗大,足可以倒入大半斤酒。
“女兒紅”本就是江南的佳釀,窖藏了三十年的陳酒更是香醇之極,一時之間,大廳之內酒香撲鼻,光聞著氣味就彷彿能令人陶然而醉。
華不石與那潑皮漢子面對著面,坐在桌前。這兩個人,一個衣著華貴,頭頂指間鑲金佩玉,十足的富家公子哥模樣,而另一人則披著肥大的馬褂,袒胸露肚,腳下踢著破爛草鞋,全身上下衣衫不整,邋遢不堪。兩個人穿著打扮,形容做派都截然相反,坐在了一處,一眼看去便令人感覺說不出的怪異和格格不入。
沈瀅兒美眸如星,緊盯著他們,她忽然發覺坐在桌前的這二人身上,似乎有著某種共同的氣質。華不石的紈絝少爺模樣和那潑皮漢子身上的邋遢不堪,其實全都是掩人耳目的虛假外觀,他們一個武功蓋世,一個智計無雙,俱是難得的俊傑人物,此時對坐在桌前,針鋒相對,舉止之間均顯得氣度非凡,不相上下。
華不石伸手端起酒碗,在身前一舉,道了一聲“請!”便一口喝下。
潑皮漢子更不示弱,一把抓住酒碗便送到了嘴前,“咕咚咕咚”地直灌了進去。
一碗喝完,桌前的待者又拎著酒罈往碗中倒酒,酒一倒滿,二人毫不遲疑,端起酒碗再喝。沒過多久,兩人已各自喝乾了五碗酒,桌上那十壇“女兒紅”也空去了一罈,還剩下九壇。
五碗酒共有三斤有餘,倒進了潑皮漢子嘴裡,除了那圓滾的肚子似乎稍稍變大的一點,沒有任何一點其它的變化,臉上也看不出任何醉意,就好象這五碗烈酒全是清水似的。
華不石居然同樣面不改色,那些酒也不知喝到哪裡去了。
他望著對面之人,微笑道:“兄臺好酒量,小可佩服!”
潑皮漢子道:“華少爺的酒量也不錯,我之前真有些小看了你!”
華不石道:“兄臺過獎,我們再喝!”
說話之間,待者已倒滿了酒,二人端起碗繼續灌酒。
第二隻酒罈也空了,潑皮漢子和華不石均喝下了十大海碗烈酒。兩個人依舊面不改色,端碗喝酒的動作仍是乾淨利落之極,與之前沒有分別。從他們的身上,一絲醉意都看不出來。
十海碗酒,至少不下於七八斤,就算是這許多水灌到肚子裡,也有不小的體積。從外觀看,兩人的肚子確是鼓漲了一些,尤其是那潑皮漢子,一隻圓滾滾的大肚子露在外面,原本就十分顯眼,此時凸得更高,倒象是十月懷胎的婦人一般。
喝酒的人臉色沒變,在一旁觀看的眾人的臉上,卻都露出了驚異的神色,特別是沈瀅兒,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瀅兒對華不石瞭解甚深。同是舞陽城江湖門派的世家弟子,她往曰與華不石一起參加的宴會酒席也不在少數,她知道這位華大少爺身體虛弱,雖也能勉強喝上一兩杯,酒量卻是極差,與她自己相比都遠遠不如。可是今曰賭酒,他一口氣喝乾了十大海碗的烈酒,居然看上去象沒事一般,簡直是不可思議!
難道他一直以來都是假裝不能喝酒,其實卻有著千杯不醉的酒量?
華不石端著酒碗,望向對面的潑皮漢子,悠然說道:“你我已各自喝下了一罈美酒,兄臺還能繼續麼?”
那潑皮漢子哼了一聲,道:“區區一罈酒,有甚麼了不起,老子再喝上三五壇,也不在話下!”
話雖如此說,但是誰都知道,沒有人能真的喝下三五壇酒。就算酒量再好,人的肚子也沒有那麼大,按賭酒的規矩,只能進不能出,真要硬生生灌進去數十斤酒,非把腸胃撐爆了不可。
喝到了十五海碗,第三隻酒罈倒空的時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