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晦暗的色彩在他看來反而比朝陽初升的景象更加的令人著迷。
將死而未死,將亡而未亡,這不就是一直以來他所看見的世界嗎?
就在這樣一幅綺麗的黃昏景象中,一個揹著長劍的青年出現在雲止的眼前。
青年踏著暮色緩緩而來,淺色的衣衫同樣染上了那種不祥而美麗的色彩。
雲止微微眯起眼睛,他自然知道對方是誰。
這裡的人不做這般的打扮,儘管雲瑤執著地喚對方為小道長,但云止還是認出那身打扮並非道袍。
“介意在下在此暫坐嗎?”青年聲音溫和地詢問。
雲止搖了搖頭,喻輕舟便在他身旁幾步開外的地方坐下,兩個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同時眺望向遠處的天際。
片刻的沉默之後,喻輕舟再次開口。
“其實在下這次是來辭行的,只不過一直沒有見到雲瑤姑娘。”
聞言,雲止終於忍不住扭頭瞥向身旁之人。
似乎是察覺到雲止的視線,喻輕舟微微側了側腦袋。
他的眼中含笑,眉眼溫和,說不上來多麼好看的一張臉,卻讓雲止怔神了一瞬,和那孩子……真的好像……
對了,畢竟他們其實也算是互為因果的關係。
雲止想,不過喻輕舟是喻輕舟,那孩子是那孩子。自始至終他都這樣告訴自己,他們是不一樣的。
儘管如此,雲止還是不由地多看了那張臉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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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作為雲止的這個自己,是不會有機會見到那孩子的——所以我不過是想在這張臉上尋找另一個人的影子,僅此而已。
“怎麼會,小道長,你怎麼突然會想要離開了呢?”雲止覺得如果是雲瑤的話,這時候再不開口就有些奇怪了。
他模仿著雲瑤的嗓音和語氣,這是連身為族長的父親都沒有能夠識破的絕妙偽裝。
果然,喻輕舟也是一副毫無察覺的樣子,只是在眼底浮起一抹憂色。
“其實原本前來此地,就是為了借秘寶壓制魔物。不過令尊態度堅決,應是再無迴轉的機會。再不回去,恐怕事態惡化,所以在下今日便是來向雲瑤姑娘辭行的。”
聽語氣,喻輕舟並不知曉雲瑤要為他偷盜秘寶一事。
雲止打量著喻輕舟的神色,似乎也不像是在欲擒故縱。他當然沒有忘記自己此時還是雲瑤。
當即輕咬下唇做出不捨的模樣:“那秘寶的所在我確實不知,可是……可是小道長就一定要回去麼?”
“嗯。”
“為什麼?”
“因為那裡還有人在等我。”
雲止倒是沒有想到喻輕舟會這樣說。他垂下眸子,繼續試探著發問:“不知小道長所說的等你的人是?”
“我的同門,我的師父,還有我的心儀之人。”
“……心儀之人?”
喻輕舟過分的直白讓雲止愣了一瞬。
隨即扯動嘴角,露出一個難以置信的侷促表情,他看著喻輕舟,學著雲瑤的模樣失魂落魄地慘然一笑:“小道長這樣說可是知道、可是知道——”
“嗯。在下知道的。”
喻輕舟篤定點頭,目光真誠地看向雲止:“雲瑤姑娘的錯愛,在下一直都感覺得到,正因為如此,才覺得更應該說清楚。”
“……”
“在下有喜歡的人,也並非雲瑤姑娘所想的什麼端方君子。喻輕舟不過一介凡俗,除魔衛道也只是為了能夠和喜歡的人長相廝守。雲瑤姑娘值得更好的,至少也應該是一個能夠全心全意愛她保護她的人。”
喻輕舟緩緩說完。
雲止想起此時此刻應該還在祠堂中滿懷希望地焦急尋找秘寶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