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丟擲唯一能拿出手的一段精妙論述,暫時壓住我後,立刻急急忙忙的釁事走人!
如果剛才繼續正常往下辯經講經,他肯定會在我面前露怯!”
眾人細細回想了剛才情景,齊齊恍然大悟!
沒錯,姓林的應該就是這個意思!確實很像裝完了就跑的路數!
這樣的話,他跑到外面後,就可以吹噓“辯經贏了顧涇陽先生”!
但現在他們才想到這點,肯定已經晚了,那姓林的說不定已經在外面吹上了!
不,其實已經吹上了!
姓林的一邊打架,一邊圍繞“無錫士人辯經辯不過”的意思反覆喊話,就是這思路。
未來八君之一、顧憲成的老師的孫子薛敷教看向高攀龍,抱怨說:
“高君不該縱容僕役動手,這才給了那姓林的藉口!”
高攀龍心情沉鬱,只能冷哼一聲。
動手之前誰能知道,一二十個打手在此人面前簡直跟紙糊的一樣?而且一百多人都沒把他留下,反而被堵了大門!
打輸了,就什麼都是錯!菜就是原罪!
“諸君稍安勿躁,這事沒完!”顧憲成等其他人發洩完,這才又一錘定音的開口道。
安希範問道:“老師可有良策?請衙門出面追捕?”
顧憲成很清醒答道:“對於有功名的人,尤其是去趕考計程車子,衙門作用有限。”
然後又說:“如今鄉試在即,士子云集南京,我欲往南京講學,順便拜訪提學官。”
話說到這裡,眾人秒懂,也就不用再繼續往下說。
這個林生自稱去南京趕考,肯定是蘇州哪個地方的秀才。
對於具備政治特權的秀才,只要稍微有點人脈,地方官府都很難懲治。
但秀才唯獨最害怕提學官大宗師,因為提學官有懲罰生員、革除功名的權力!
再狂的秀才,見到提學官大宗師,也會像是老鼠見到貓,絕對的天克。
顧先生說去南京拜訪提學官,內涵不言而喻!
這姓林的絕對要倒黴了!甚至死定了!
輕則遭受懲戒然後鄉試禁考,重則革除功名,哭都沒地方哭去!
有君子冷笑道:“來不相知去不留?這等藏頭露尾之奸邪小人,真以為不敢留下名字,就找不到他了麼!”
旁人點頭附和說:“到了南京查過名冊,再找士子打聽,立即就能知道是誰了!合該從士林清理出去!”
其實林大官人並不是膽小所以不敢留全名,而是因為虛榮心裝文人怕露餡,只能含糊說自己是林生,去南京趕考。
畢竟他不是真正的文生員,萬一報了全名和來歷後被人追根刨底,當場暴露就尷尬了。
這些君子們也沒想到過,提學官大宗師並不能管轄武生員這個問題。
畢竟在他們固有的認知裡,讀書人會武術不是問題,但哪個正經讀書人會去考武舉?
只能說,又是解經又是作詩,林大官人裝文生還是挺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