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來立刻扔下了旗杆,跳步閃避幾下,拉開了一點空間準備袖裡乾坤。
在外人眼裡,就只能看到林大官人被迫扔了武器,又跳著躲了幾下,然後揮著大袖子打了幾拳,四條大漢就全部倒地不起了。
一對六,眨眼間就毫髮無傷的完勝,一共也就打了不到十個回合!
林泰來連汗都沒出,暗暗嘆口氣,這次一點都不過癮。
臺上臺下本地人看得目瞪口呆,這位林生還說你不會武功?
高家這些打手素稱勇猛,打遍無錫縣無敵手,難道都是假的嗎?
在眾人沒有回過神來時,林泰來極其憤怒的對著月臺上的顧憲成吼道:
“我,三尺微命,一介書生!路過錫山,遊學訪問而已!
不成想,竟然在學宮被惡徒圍攻!原來伱們錫山文壇,就是這樣款待外地同道!”
向來極其善辯的顧憲成,竟然被質問的啞口無言。
這高家養的都什麼廢物打手?如果打贏了,就什麼問題也沒有了!
又是最忠實的信徒學生安希範站了出來,對林泰來指責說:
“是你胡言亂語說什麼荊川先生傳承,先引發了誤會!”
林泰來反駁道:“到什麼山唱什麼歌,這是一種禮節!
我刻意提起你們常州府名士荊川先生,乃是對你們常州的敬意,這也有錯?
正常情況下,難道不應該是藉著荊川先生名頭互相吹捧,表面和氣?
誰知道貴地竟會有如此二愣子,聽到荊川先生傳承後,反而定要跳出來挑戰!
那你說我還能怎麼辦!”
安希範:“.”
糟糕!此人比顧老師還能狡辯,該如何是好!
其實剛才被問及師門來歷時,不是林大官人一定要扯唐順之,主要是除此之外沒有合適的人可以扯。
限於交際圈,他在蘇州城認識的都是浪蕩型名士,那些正統學者沒人肯收他當學生。
最後只有個瘋瘋癲癲的張幼於,肯傳授易經,算是個業師。
但就張幼於那人物形象,林大官人一般不好意思對外說。
此時聽到顧憲成再次對林泰來明確問道:“你的經學,到底師承何人?”
這會不說技藝了,直接說經學。
不是顧先生囉嗦,而是因為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看過西遊記的都知道,打妖怪之前必須要弄清楚妖怪的跟腳,然後才能決定是生擒還是直接打死。
林大官人嘆口氣,無奈的說:“跟著張幼於老先生治易經。”
或許可以不答師門來歷,轉身走人,但不夠尊師重道。
但如果以後被查到了身份,被攻擊成“以師門為恥”,會成為一種人生汙點。
顧憲成鬆了口氣,原來是這個舉人都考不上的老瘋子。
高攀龍總算等到機會了,立即開口道:“原來是這個士林醜類。”
林大官人之所以不太想提及師門,就是這個原因。
作為塑膠學生,林泰來公開場合必須辯解,但沒有著急與高攀龍對罵,只是說:
“幼於老先生天真爛漫,赤子之心,總比熱心政事的人要純粹的多。”
眾人聽著也沒有太大的感覺,主要是沒具體指“熱心政事”的人是誰。
不過林大官人冷不丁的朝著顧憲成說:“聽說顧先生給申首輔寫過十幾封信,精神可嘉!”
霧草!顧憲成吃了一驚,姓林的怎麼知道這事的?連具體數目也大差不差。
隨即他馬上解釋道:“我只是勸說申相身為首輔,要勇於擔當,匡正朝廷,別無它意。”
林大官人讚美說:“顧先生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