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死的。”
“答應我…。。”酈容與再也支撐不住,摔倒在他懷裡,兩隻手卻緊緊攥著他的衣襟。可是還是沒有聽到回答,她便昏了過去。
洛九齡當機立斷,脫下兩人的衣服,將兩人緊緊包裹住,臥在角落裡。懷裡好像是一塊冰,她本能地靠近自己,抱住自己。微弱的光亮裡,她濃睫昏沉,睡顏靜謐。如果可以這樣一直到死,也不失為一件美事。囚室裡又恢復了一片死寂,只有那潭死水上的岩石偶爾往下滴水。
可是,這個可惡的女人真的會死嗎?洛九齡的手撫上她的額頭,只不過在屋頂吹了一夜風,她又休息了兩天,早應該好了。難道…。。搭上她的脈,脈象生冷,氣息微弱。一般的傷寒絕不會如此。
萬丈來高的洞口又亮了,一團白影站在那兒,陰冷的笑聲飄了下來。
“呵呵呵,洛九齡,我的太醫不小心在她的藥裡多加了一味。你不是一直都想抓住她然後折磨至死嗎?我代勞了。”
“楚羽刀!”洛九齡的聲音有一絲隱忍,“把解藥拿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洛九齡,我也不想這個美人兒死,可是,想要她命的人太多了。本太子念在曾經跟她一起共過患難的份上,不過是來看她最後一眼。只是,你們兩個在這無底洞底,早死晚死都是死。即使給了你解藥你又能如何?”
“給我!”
“認命吧,本太子讓你們死同穴對你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她中的什麼毒?”
楚羽刀莫名其妙嘆了口氣,“亂世秋風冷,紅顏不該生。”
“紅顏不該生…。”洛九齡陡然一驚,停在她耳際的手微微顫抖。
楚羽刀收回了目光,那女人在他的懷裡,他連一絲頭髮都沒有看到。玉袖一拂,“把洞口封死。”
那絲明亮又沒有了,只隱約聽見悉悉簌簌剷土的聲音,他們竟是要將二人長埋地底。可是洛九齡沒有心思去管那些,滿腦子都是紅顏不該生。紅顏不該生生長於寒淵,採摘艱險重重,由它製成的毒因此也是世間罕有,更別提解藥了。中此毒者,初時全身冰冷,然後紅顏白髮,一夜蒼老,最終血脈枯竭而死。尋常人活不過十二個時辰。到底是誰?會給她下這種毒?這個可惡的女人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裡嗎?不,他不要她死。可是,困在這裡他有什麼辦法不讓她死?手突然一抬,他重又慢慢摸回去,那光滑細嫩的面板竟然變得粗糙起來。果然是紅顏不該生!一滴淚緩緩地滑落,洛九齡生平第一次覺得如此無力。
“洛九齡…。。”
“你醒了。。。。”
“早就醒了…。”酈容與的聲音是嘶啞的,蒼老的,低沉的,每一個字音都深深揪著洛九齡的心,“楚羽刀說的,我都聽到了…。”
“嗯。。。。。”
“你是在。。。。為我哭嗎?”
“沒有。”
“你介意我如此醜陋地死在你懷裡嗎?”
“你知道不會。”
“如果我上輩子遇到的是你,不知道是不是還會有這麼多的磨難…。”酈容與自言自語道。
“上輩子都過了很久了,你應該這樣乞求下輩子遇見我。”
“那,下輩子如果我只是一個鄉野村婦,你難道還會這樣愛我嗎?”
“誰說我愛你?你愛我嗎?”
“這輩子,有很多男人愛我。可是,我的心裡,只有一個人…。讓我…讓我恨之入骨…。。”
“我?”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聲音越來越低,酈容與完全昏了過去。洛九齡摸上她的脈,竟然已經沒有了跳動。
“酈—容—與!”空曠的囚洞裡久久迴盪著他的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