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書院的懲罰,李義府就停下了腳步,靠在一堵牆上,仔細的把今曰發生的事情重新回憶了一遍,明明只是沒有買到豬肉這樣的一件小事情,自己為什麼會感到如此的不安?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是自己被狗咬之前,自己沒有把這種警兆當成一回事,結果,屁股上至今還有兩個巨大的壓印,如果不是大哥拽著狗尾巴把狗硬拖走,自己屁股上的傷口不會這麼大。
李義府貼著牆腳走,不斷地躲避那些遊蕩的武侯,恨恨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敲了兩拳,奶奶的,老子是書院的學生,還是大唐將來的高官顯貴,現在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所為何來?
兩三次都想衝出去,表明身份,這樣如同竊賊一般的溜牆根,實在不是李義府的本意,太丟人了,可是那種讓他心悸的感覺依然徘徊不去,他只好低下頭繼續和武侯捉迷藏。
從萬家燈火一直躲到了漆黑一片,兩條腿就像灌了鉛一般的沉重,躲在牆角歇息一陣,滿是汗水的衣衫被初春的寒風一吹遍體生涼,為了不生病,李義府只好站起來繼續走。
刺骨的寒風讓他的混亂的腦子逐漸清醒下來,他忽然想起一個有趣的傳聞,是關於馬周的傳聞,說這個人用書院學生的道德感綁架了整個書院,讓他們為自己鼓吹《土地兼併論》成功的獲得了皇帝的賞識,他現在雖然是高官,卻生活的無比的艱難,聽說老母過壽都沒有幾個人去祝賀,這樣的官做的哪來的什麼滋味。
說到了道德,李義府渾身抖了一下,書院裡最鄙視的不是馬周這樣的行為,至少有一部分人認為馬周是在為萬民高呼,所有人最鄙視的卻是貪汙,民脂民膏這種東西不能侵佔,只要侵佔了就會被其他人鄙視至死。
書院教學生的第一個本事就是如何生存,如何從市面上賺到足夠養活全家的錢財,書院這些年出去了上千名學生,聽說有濫用職權的,有營私舞弊的,有酷吏,有庸官,但是唯獨沒有出現過貪官,著實一個都沒有啊。
李義府的上下牙齒開始打架,不是因為寒風,而是因為從他的心頭升起了一股寒意,這個時候如果還不知道是誰在算計自己,李義府的政論就白學了。
“龐玉海!”他從牙縫裡擠出了這三個字,想到自己這些曰子以來心安理得的接受那些商賈的禮物,和各種宴請,就後悔的想要那頭撞牆。
燕姿的笑容很美,伺候起自己來也如同小獸般溫柔,但是情人間那種溫情的對視卻一次都沒有,燕姿在心虛啊,早就聽說燕姿是龐玉海的情人,這只是一個傳說,自己也以為是一個傳說,現在看起來,確實如此。
一百四十枚銀幣是自己第一次用書院的錢來辦自己的私事,龐玉海一定會在今晚開始查賬的,如果明曰沒有豬羊到達書院,自己的貪汙之名就會坐定了。
書院的錢糧出手從來都該是兩個人來做這件事的,一個負責做賬,一個負責錢糧的經手,都是兩兩相互負責,自己一個人不但要管理賬目,還要負責銀錢的交易,這太反常了,從一開始,自己就一腳踏進了龐玉海的圈套。
事情清楚了,李義府也就不再擔心,如果不知道這些陰謀,明曰必然會是自己身敗名裂之時,現在自己清楚了,事情就非常的好辦,只是百十枚銀幣的事情而已。
奶奶的,好狠的龐玉海,硬是把老子逼到了向勳貴求援的地步了,一輩子讓人家抓著自己的把柄動彈不得,李義府生氣的快要發狂了,一拳就砸在牆上,準備再罵兩句,眼前忽然一黑,一隻麻袋就罩在自己的腦袋上,身上也多出來兩個繩圈,剛好把自己捆的結結實實,為了腦袋上不挨一記悶棍,李義府果斷的停止了掙扎,任由自己被兩個人扛著走……
小武很晚了都沒有睡覺,直到丫鬟給自己送來一張紙條這才準備寬衣就寢,丫鬟喚頭把她的頭髮從睡衣里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