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死人臉跟在身後,你有吃飯的慾望?一個吊死鬼跟在你後面,你脖子不發涼?
萬般無奈之下,雲燁只好給出了一個行路圖,那就是玄奘自己曾經走過的那條路線,那條經典的取經路,把新疆幾乎轉了個遍,再到中亞幾國轉轉,最後從白沙瓦城到達天竺。
“這條路幾乎可以稱為絕路,大部分的路段荒無人跡,而且昭武九姓戰亂不斷,你好自為之,臨行之際,您可到我玉山一行,雲燁幫不上您其他的忙,只有一套遠行行囊相贈,祝您一路順風。‘低頭合十雙手為玄奘的遠行祝福。
有大毅力者自有大成就,覺遠僧聽雲燁講解了路上的風霜雪雨,面露難色。
玄奘不在乎有沒有其他人去,面色如常,彷彿只是做一次長途旅行,牢牢記住了關於沙漠,戈壁,草原上會發生的各種各樣意外,和簡單的應對方法,並答應雲燁記錄一路的山川地貌,人情風俗。回來後給送給他。
歷史上玄奘出行沒有覺遠的影子,所以他依然只是一個棍僧,一個以武力知名與長安的少林寺僧人,不知他見到玄奘風光迴歸之後的會有何想法,命運是不公平的,可他又是如此的公平,總是在矛與盾之間找到一個微妙的平衡。
在風光的的酒宴上,玄奘不是最出眾的,甚至有些卑微,讓人無視,沒有那些高僧大德的慈悲意味,卻多了幾分堅毅和嚮往,只有雲燁知道這是大唐佛教界最後的光芒,或許直到武宗滅佛,他們才會知道玄奘此行的意義所在。
酒宴上人越來越多,身份也隨之降低,早來的王爺,公爺們紛紛退場,朝廷各位大佬也相繼告辭,他們的出現只具有象徵意義,現在是談論實際問題的時候,自然由各自家裡的代表與想熟悉的寺廟僧人會談。
直到這時候雲燁才發現,寺廟才是最大的高利貸投放者,由於蝗災的出現,得益最大的就是這些以慈悲面目出現的僧侶,他們的財富讓人垂涎。
雲燁只是流流口水就是了,想必有人會有能力控制這一切,才不相信這場掛羊頭賣狗肉的簡單宴席會逃得出李二的眼睛,對大唐地上的螞蟻都有強烈控制慾的皇帝,會容忍他們肆無忌憚的掠奪自己的子民?
長安從來就不是什麼好地方,這裡充滿了狡詐的算計和殘忍的掠奪,以前一直浮在表面的雲燁只感受到了它最美好的一面,這才知道軍方大佬對自己是如何的愛護。
老程老牛,甚至秦瓊,尉遲恭他們對自己已經是一種縱容的溺愛,不知道在自己的胡作非為後面,幾位老將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從他們出正開始雲燁就捲進了各種各樣的風波,沒有休止,也看不到止境。
權利沒有矇蔽我的雙眼。
雲燁忽然有些想要大笑的衝動,利益,不管身份如何高貴,地位如何尊崇,都只是一些利益動物罷了,想通了這些,雲燁就覺得自己是高貴的,不管以前做了什麼,有沒有人理解,或許會被人嘲笑,沒關係,這都不過是雲燁自己為自己掛上的拉繩,就像在隴右自己自願掛上的拉繩,他在前面拉,牛進達在後面推。
(未完待續)
第四十三節 港灣
長安對雲燁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糞坑,呆一天他都覺得臭,也不想自己家人沾染上,帶著姑姑,姐姐遠遠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長安的祖宅只留下幾個僕役護院看家,其他人全部回封地。
還是家裡舒服,躺在舒適的躺椅上搖著蒲扇,敞著衣襟,矮几上的黑陶盆裡用冰鎮著一個銀色的酒壺,酒杯就放在手邊,只要一抬手就會有冰涼的酒漿入腹。
蝗蟲不喜歡吃桐樹,所以雲燁才有一片陰涼,剛剛還在身邊學習伺候人的一娘被大咧咧的潤娘叫走了,現在連倒酒的人也沒有,雲燁不想動,連腳指頭都不想動,關中從進了六月就沒有下過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