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雲侯,你可知老奴心中是如何的驕傲,我一介宦官,能讓世上有數的聰明人動心思招攬,是我莫大的榮耀,更不要說是到最好的書院做先生,這會讓我埋在地下祖先都感到榮耀。雲侯,等到老奴有一天氣力衰竭不堪驅使,我會向陛下求告歸老,那時候,玉山書院還有老奴的一席之地嗎?”
雲燁跨前一步,握住無舌作揖的雙手,對他說:“只要陛下允許,你願意來,我會給你留下一間辦公室,書院的大門永遠對你敞開。”
“哼,將朕的軍啊,這一趟書院來的虧啊,一個用得好好的奴才,心就這麼飛了,也罷,無舌,你在朕的身邊再留三年,到時候朕會允許你出宮,去書院教書,完成你光宗耀祖的心願。”
無舌頓時趴在地上叩頭不已,嗚咽著說不出話來。而云燁則沐浴在李二仇恨的目光中打了一個寒顫,那種要捱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陪著李二在東羊河上泛舟可不是什麼好主意,他喜歡主動,所以打算自己操舟,在河水裡轉了七八個圈子之後,他又看中了人家的竹筏,說雲燁安排的什麼破玩意,整條河裡,就他們坐船,人家都劃竹筏子,自己坐條不聽使喚的破船,大煞風景。
李恪撐著筏子載著老孃,弟弟玩得痛快,陰妃也和李佑一起撐竹筏,母子二人把竹筏劃得飛快,李佑還喊叫著要和李恪一決高下,再也看不出一絲的紈絝之態。
最懶的就要數李泰了,支一把油紙傘,自己縮在躺椅上,拿著一卷書,知道他沒看,是在他老子面前裝樣子的,睡覺睡得口水都流下來了,完全不顧站在筏子後面黃鼠的辛苦。
李泰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最喜歡支使黃鼠,雲燁把黃鼠喊過來,準備換筏子,無舌從船上一躍就跳到竹筏子上,對黃鼠只說了一個字:“滾!”聽話的黃鼠立刻就跳下水,順著水流就飄走了。
雲燁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李泰從躺椅上拎起來,非常狗腿的請李二躺好,很自覺地把竹篙分給了李泰一隻,自己拿一隻,按照李二的吩咐,逆流去追趕已經跑遠的李恪,李佑。
撐筏子撐的手腳痠軟,終於追上了他們,李二卻改變了想法,不想和自己的妻兒嬉鬧,準備和槐樹下飲茶的李綱他們君臣敘一陣子話。
每個老頭手裡都抓著一個茶壺,滋溜滋溜的喝的愉快,李二一伸手,無舌就從背上的錦盒裡掏出茶壺遞給李二。李綱他們遠遠地就起身,做長揖恭迎李二的大駕。
“李師,多日不見,看你健朗如昔,朕就歡喜。”李二打著哈哈說廢話。
“陛下難得偷閒片刻來玉山巡幸,是微臣等人,以及書院千名學子的福分,沒有讓陛下游覽的盡心,是微臣的罪過。”
趙延齡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把一個竹編的躺椅放在陰涼處,請李二落座。而後自己從一個小木箱子裡掏出了自己心愛的煎茶器具,用乾透的松果點著了小爐子,準備請皇帝陛下品一品自己拿手的煎茶手藝,他現在就這愛好,做官的心思早就淡了,只是對自己的茶藝被冷落,一直耿耿於懷。
書院裡現在很流行沖泡的清茶,什麼都不放,看白瓷碗裡的茶葉上下浮沉就是一種樂趣,有好事的最喜歡自己買來新鮮茶葉親手炒出的新茶,雖然手被燙的如豬蹄,依然死不悔改。
如今皇帝陛下來了,趙延齡豈有放過之理,上回皇后就很喜歡,夫妻一體,沒理由皇帝會不喜歡。再說他已經改良了飲茶之法,真正的高雅中透著天地至理。
雲燁上回品過之後,評價為刷鍋水,這等俗人,哪裡能體會得到蜀中神韻,水氣飄渺如同巫山之雲,魚眼翻浪致使清氣上升,水花翻騰猶如長江拍岸,氣勢雄渾,雅量高致,更難得自己用微火培烤茶餅,待它青中泛紅之時,以碾子碾碎,狀似松花,層層疊疊,再施妙手調配,泡沫均勻,無重疊,在青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