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坐了起來,老方趕緊給侯爺披上衣衫,幫他穿上鞋子,見侯爺出去了,自己也咬著牙拎著一把橫刀跟了出去。
營寨裡非常的安靜,刁斗裡的楊月明抱著橫刀坐在那裡,嘴裡不停地撕咬一隻羊腿,對於外面的喧囂聲充耳不聞,賴傳峰領著一隊軍卒來來回回的在營地裡巡視,無舌正在陪著劉方飲酒,下棋,雲燁發現除了自己和老方,其他的人似乎都沒把喧囂聲放在眼裡。
果然,喧囂聲在繼續了一段時間後就停止了,雲燁訕訕的回到帳房裡繼續睡覺。誰知道剛剛睡下,戰鼓聲又響了起來,這一回還有馬蹄子踩著大地咚咚作響。
這又是高麗人的疲敵之計?雲燁不想跑出去丟人,那樣會顯得自己很沒有素質,但是聲音似乎越來越大了,這怎麼行,萬一是高麗人真的來偷營怎麼辦?
咬咬牙,又掀開門簾子走了出去,這一回只看到楊月明坐在刁斗上,賴傳峰,無舌,劉方他們似乎都回去睡覺了,雲燁掀開一個帳篷,只見那些軍卒們睡的鼾聲如雷,這不好吧?雲燁放心不下,被劉進寶扶著,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下了山包,直到他看見寨牆後面密密麻麻的八牛弩和強弩,這才放下心,值守的校尉見大帥過來,抱拳說:“啟稟大帥,高麗人依然在不停地騷擾,只有幾十騎輕騎,剛才從我邊牆經過的時候,已經全部被射殺。”
說完就搭上一支火箭朝著外面射了一箭,果然,在山包底下月亮照不到的地方,躺著些死人死馬,那片地方的插滿了弩箭,箭桿子就像莊稼一樣,立得整整齊齊。
拍著校尉的肩膀說一些鼓勵的話,雲燁心情愉快的又回到了帳房,這次發誓,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都要好好的睡一覺。
躺在皮毛堆裡數綿羊,數了一千多隻才迷迷糊糊地睡著,隱約聽見四更天的梆子聲在響,猛然間,天崩一樣的聲音傳了過來,雲燁觸電一般從皮毛堆裡跳起來,連聲問門外的劉進寶:“進寶,進寶,出了什麼事。”
“侯爺,沒什麼大事,高麗人襲營了,劉先生讓您接著睡覺,不要管,只是一次試探性的襲營,楊月明會處理好的。”
這都他孃的被襲營了,誰能睡得著,三兩下穿好甲冑,在劉進寶和一干親衛的嚴密保護下,再一次來到邊牆。
看到楊月明他們在照顧傷患,地上散落了很多大小不一的石頭,就連八牛弩都被損壞了四五架,心裡咯噔一下,就問:“老楊,高麗人用投石機了?““是的侯爺,這些狗日的也算是下了大本錢,能把笨重的投石機運到這裡來,也算是本事,不過發射了一輪,然後就被攻城弩上綁著的火箭燒成了木炭,您看,現在還著著哪。“楊月明對於從自己面前抬過去的死者傷員毫不在意,吐了口唾沫,給雲燁講了事情的經過。
雲燁剛把頭探出去要看,卻被劉進寶一把拽住,另一個家將就把身子擋在雲燁前面,只聽那個家將慘叫一聲,就軟軟的靠在了雲燁的身上。
楊月明大怒,指著早就標好位置的地方下令射擊,這次射出去的全是火箭,那塊地方被照得通明,一個穿著鎧甲的高麗武將全身扎滿了火箭,倒在地上像火炬一樣的在燃燒,風裡面傳來一股燎豬毛的臭味。
家將身上插著一支拇指粗的長箭,這隻箭遠比別的箭長,家將的身體都被穿透了,還好,傷在肩胛的位置,一時半會還要不了命。
雲燁拿著從家將身體上取出來的箭,坐在油燈底下仔細地看,楊月明說,能射出這一箭的弓,絕對是五石硬弓,想不到高麗還有這樣的箭手,到時候攻打大王城的時候,需要注意了,這樣的人,絕對是一個可怕的敵人。
箭桿子上刻著黑齒兩個字,該死的高麗人說的是扶余話,用的卻是大唐文字,這種蠶頭燕尾的漢隸書法,已經被他們掌握了,箭桿上的兩個字,刻得中正大氣,估計是出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