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越是無聲就越是訝異,楚漣漪心裡腹誹,怪不得從太妃開始到下面的姑娘,沒有一個胖的,都是柳條似的腰肢。
四夫人白氏看起來是極度想討好太妃的,但凡太妃的眼睛往哪道菜上瞧上一樣,她總能及時地為太夫人夾至跟前的綠地金菊小碟裡。
可是白氏夾的菜裡,太妃最多吃過兩筷子。楚漣漪仔細觀察了一下,其實白氏的觀察並沒錯,她夾的那些菜,楚漣漪看見太妃後來又看過幾次,但一直沒動手吃。
要說這三秀庭院的廚子不懂事,盡上太妃不愛吃的菜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廚子的問題,楚漣漪覺降臨她這位婆婆的挑剔估計是容不下那廚子的。
說這婆婆挑剔,真是處處可見端倪。別說媳婦同這些侄女,就是跟前伺候的丫環和嬤嬤也是規行矩步的,絲毫沒有差錯,就是機器人只怕也沒這般精確。再看屋子裡的陳設,但凡有簾布的,那簾布上一個小線頭就看不到,絲毫沒有皺摺,都是熨得平平整理整的,楚漣漪心裡低呼,怪不得人都說這位太夫人孤僻。
食不言寢不語楚漣漪是懂的,可她覺得一家人日間在一起的機會均等也不多,吃飯的時候正是聯絡感情的時候,氣氛熱絡才好,可三秀堂的氣氛真不是一般的壓抑。
觀這三位姑娘也多是含斂內秀之人,連小小年紀的琪姑娘臉上也沒有小姑娘的笑容和天真爛漫。於此太妃喜歡何種人 楚漣漪大概也猜出幾分,越是瞭解,楚漣漪就越覺得困難重重,前途黑暗。
好容易熬過這頓飯,楚漣漪回屋跟換禮服,隨太妃和唐樓入宮朝見皇帝與皇后,太后稱病不見,也不例外知是真病還是假戲真做病。
第二日上午在崇仙堂祭祖,下午認親,直到這日晚上在三秀庭院用了晚飯回到玉熙堂,楚漣漪才算稍微空閒了下來。
而自己那百花深處雖然也有一堂紫檀傢俱,
29 口脂香
八月裡新採的桂花制的木樨油今日總算可以啟封了,楚漣漪愛嘗新鮮,又覺得這兩日累得人疲發脆的,所以即使入了夜也讓暗香、暮雨伺候著洗了頭,沐了身。
楚漣漪將木樨油當潤髮油用,在頭上按摩揉捏後再用皂角水洗掉,因為沒加任何防腐劑,所以楚漣漪的潤髮油制量都是極少的,鮮制鮮用,每個季節的花香都不同。
楚漣漪沐浴後穿了一襲銀紅色霞影紗大袖衫,月白色湖羅抹胸長裙,臂間搭了桃紅湖羅織金繡月季帔帛,寬鬆雅麗,十分隨意,這是她日常起居喜愛穿的衣飾。
在這裡做女人十分艱難,於婦容一事上不能稍有懈怠,即使剛洗完發,楚漣漪也不得不將頭髮梳得齊齊整整地披在身後,額間墜以銀嵌紫寶石雙蝶趕花鏈子。
迴雪、流風從庫房裡抬了軟木髹黑漆“醉翁椅”放在西次間,楚漣漪坐於上閉目養神。醉翁椅其實就是交椅式躺椅,優點在於便於收納,每次僅在楚漣漪洗頭後才搬出來用。楚漣漪將頭擱在白瓷搭腦上,頭髮在椅背後垂直墜下,迴雪在地上置了蓮花座建窯小燻爐,扔了木樨香餅進去,再用團扇輕輕的在楚漣漪發上扇著,以微熱緩緩烘乾楚漣漪的頭髮。
如此楚漣漪則不用擔心披了溼頭髮而著涼。
因著唐樓去了外書房,楚漣漪便毫無顧忌地將腿蜷在了醉翁椅上,以手支頤,想著府裡的大boss。
“安彤,你給我說說府裡的大致情況吧,這幾日忙得暈暈乎乎的,府裡上上下下的人我一個都不熟悉。”楚漣漪閉著眼,輕聲吩咐安彤。這丫頭雖然話多,但是言語便給,三兩句就能說到重點,怪不得能被挑出來供親王妃使喚。
其實楚漣漪這話雖然明確,卻也沒頭沒腦的,讓人不知該如何開口,安彤卻是這府裡的家生子,早就跟著老子娘把伺候主子的一應事情都學習了個八八九九,別人為難的事